劉珊一見唐翎,眼睛立即浮現驚恐的神色,噤若寒蟬,仿佛老鼠見了貓,下意識地往后退。
得到消息的唐翎聽說劉珊竟敢尋短見,氣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把這丫頭撕了,當即怒氣沖沖趕了過來。
暴怒的唐翎一把薅住劉珊的頭發就死命地拽,一邊拳打腳踢,嘴里還罵罵咧咧,“我叫你尋死,我叫你尋死,你這個小賤蹄子,要死怎么不早點死?”
喬弈緋和瑤環都吃了一驚,更令她們意外的是,劉珊被唐翎死命地打,卻不喊不叫,神色麻木,眼神呆滯,嬌小的身體如破絮被唐翎拽來拽去,一聲不吭,連痛都不會叫,仿佛死人一般。
唐翎又是一腳把劉珊踹翻在地,往上死命地踩,口中罵道:“尋死啊,怎么不死了?你就跟你那賤人娘一樣下賤,要死早點死干凈,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要死也要去侯府色,膽敢死在劉家?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劉珊被唐翎打得口鼻都開始冒血,卻始終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死樣,沒有半點要反抗的意思。
瑤環看得目瞪口呆,雖然劉家的官階低得不能再低,但唐翎一向自詡有身份的官家夫人,今日卻讓她大開眼界,唐翎發起瘋來比最潑辣的村婦還要狠毒。
唐翎還在繼續往劉珊身上踩,得知她竟想尋死,唐翎心中的怒火像野草一樣瘋長,這死丫頭,平日好吃好喝地養著她,沒想到竟這樣害自己,若她死了,自己怎么跟侯爺交代?侯爺怪罪下來,劉家擔待得起嗎?
難道劉家飛黃騰達的天賜良機就只能這么眼睜睜地看著溜走?唐翎咬牙切齒地罵道:“吃劉家的米,穿劉家的衣,白養你這么多年,你不知報答,還這么禍害劉家?跟你那個死人娘一樣就是個害人精。”
唐翎體格健壯,下手又狠,所有的怒火都朝劉珊排山倒海地發泄過去,“你那個死人娘當年就不知廉恥,半夜三更地爬男人床,把你這個賤貨生下來,你當初怎么不跟你那死人娘一起早死早超生?”
雖然唐翎發瘋的樣子十分驚悚,但跟她來的嬤嬤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看向劉珊的眼神不但沒有半分同情,反而充滿了鄙夷,紛紛附和道:“夫人說得對,劉珊忘恩負義,打得好。”
幾乎被熊熊怒火吞噬的唐翎正打得痛快的時候,手腕驀然被掐住了,耳邊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夠了。”
唐翎一愣,這才發現攔住她的人是喬弈緋,正欲發火,突然想到侯爺的話,就像洶涌的火山驀然被堵住出口一樣,憋得臉色青紫,陰陽怪氣道:“聽說有人救了這死丫頭,原來是你啊?”
喬弈緋松開她的手,厭惡道:“你要是打死了她,就更別想高攀上廣德侯了。”
被打得半死的劉珊,神情木然,表情呆滯,頭發被薅掉一塊,呆呆地坐在地上,仿佛木偶一般,也聽不見旁人在說什么。
唐翎現在可不敢對喬弈緋大呼小叫,努力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解釋道:“你有所不知,這死丫頭掘得很,我好吃好喝地供著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到處求人才給她安排了一門好親事,她倒好,專門來給我添堵,我也是一時氣急了才動了手,我打她是為她好,你去問問,我平時對她有多好?”
在外人面前都能不管不顧下死手,打得劉珊完全不敢反抗,不難想象劉珊在劉家過的是什么日子?喬弈緋面無表情,“我無意管你的事,更對你沒有半點興趣,只是想告訴你,若真打死了人,區區劉家恐怕保不住你,也懶得保你。”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般誅心的話讓唐翎的臉上立即掛不住了,她在劉家的處境并不好,丈夫和她離心,所以她更要緊緊地拽住手中的權力,到處處心積慮巴結貴人,只為鞏固自己的地位,臉色陰沉起來,忽道:“你和侯爺是什么關系?”
“何出此言?”喬弈緋眸色深深地望著面目猙獰的唐翎。
唐翎見到了現在喬弈緋還在裝,再加上剛才被阻止的火氣再次噴涌出來,脫口而出,“明人不說暗話,若不是你們喬氏在背后搞鬼,求侯爺對唐家施壓,逼著我侄兒重新和你定親,唐家才看不上你。”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瑤環怒極反笑,“你說什么呢?自作多情也要有個限度,我們家小姐根本不稀罕你們什么唐家,有多遠滾多遠。”
可是,喬弈緋卻從中品出了不對勁,怪不得近日唐夫人屢屢上門,難道廣德侯納劉珊的條件就是讓唐家重新求親?
她忽然警覺起來,覺得這其中大有蹊蹺,喬氏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祖父更是不可能,那廣德候為什么會這么做?不動聲色道:“侯爺真這么說?”
唐翎冷笑,此事一波三折,處處不順心,她的怒火噴涌出來,嘲諷道:“我倒是低估了你們喬氏,居然能打通侯爺的關系?也罷,你要是真心悔改,就乖乖磕頭認錯,唐家大人大量,看在侯爺的面子上,也不和你計較,大家還能做親家,不過,你若是執迷不悟,給臉不要臉,真惹惱了唐家,后悔的可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