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徐槿楹一行到達鎮國公府的時候,徐梓楹已經在大門口翹首以盼了,一見到姐姐的馬車,她立即迎了上來,“姐姐,你可算回來了。”
“祖母怎么樣了?”徐槿楹憂心祖母,迫不及待問道。
徐梓楹露出一個嫣然笑容,“姐姐莫要著急,進府再說。”
見妹妹神色清爽,徐槿楹心中明白了些許,只怕祖母身子不爽利是假,找個借口讓自己回娘家一趟是真,她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暖流,鼻子卻開始發酸。
“阿槿回來了。”聽到祖母慈祥溫和的聲音,在昭郡王府種種不如意驀然涌上心頭,徐槿楹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差點噴涌而出的淚水憋了回去,努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鎮國公太夫人穿一身暗紅色錦緞圓領衫,頭發花白,滿臉紅光,一雙眼睛并沒有這個年齡的老人常見的渾濁,反透出經歲月洗禮后的睿智和清亮。
鎮國公夫人見愛女回來了,欣喜不已,趕忙拉著徐槿楹左看又看,皺眉道:“怎么又瘦了?”
“我哪有?”徐槿楹笑道:“母親每次見我都說這話?照這樣下去,我再回來幾次,豈不是就骨瘦如柴了?”
一旁的徐梓楹打趣道:“姐姐不知道,母親每次念叨姐姐,都說是不是又瘦了?”
“你這油嘴滑舌的丫頭。”鎮國公夫人假裝橫她一眼,呵斥道:“都快及笄的人了,還是這么沒正形?好好跟你姐姐學學,別讓人家笑話。”
“我知道了。”徐梓楹立刻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態,卻藏不住眼底的笑意。
一番寒暄之后,徐槿楹關切道:“聽聞祖母身子微恙,我特地從郡王府帶來一只百年老參,給祖母補身子,不知現在可好些了?”
“祖母沒事,只是想見你了。”太夫人打量徐槿楹片刻,威嚴道:“你們都退下吧,阿梓,你也退下。”
徐梓楹才見到姐姐,就要分開,雖不情愿,但她不敢忤逆祖母,不得不站起身,福了福身,“孫女告退。”
偌大的屋子只剩下太夫人,鎮國公夫人和徐槿楹三人,徐槿楹忽然有些不安,不知祖母和母親叫自己回來到底有什么要緊事?
太夫人朝鎮國公夫人看了一眼,鎮國公夫人會意,詢問道:“是這樣的,前幾日府里的管家去莊子上巡視,說當初給你當陪嫁的南郊莊子易主了,你把它賣了,是怎么回事?”
徐槿楹心頭一跳,秦渤胡作非為,惹下能為郡王府帶來滅頂之災的滔天大禍,她實在難以獨善其身,到處東拼西湊,最后一狠心,把自己陪嫁的莊子賣了,本想著等以后有了錢再贖回來,卻不想這么快就被母親發現了?
她不想讓祖母和母親擔心,更不想讓她們知道秦渤在外面惹出的大亂子,平添煩惱,忙擠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臉,“原來是這事啊,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呢,我看那莊子收成也不好,而且那地方的佃農又多刁鉆奸猾,一年到頭也沒什么收益,便想著干脆賣了,再去置辦一些收成好的莊子。”
太夫人和鎮國公夫人對視一眼,她們見多識廣,自然不信這番說辭。
片刻之后,太夫人沉聲道:“出嫁了的姑娘最大的仰仗便是娘家,你若真遇到了什么困難,不要一個人扛著,自有祖母為你做主。”
望著祖母鬢邊花白的頭發,徐槿楹喉頭一酸,立即強壓了下去,“我知道,是真的沒事,我都是大人了,知道輕重,我只是想要置換一些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