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槿楹閨名中含有二木,當年讓司天監合八字的時候,司天監就說過,徐家女和渤兒命格極為相配,娶了徐家女,以后渤兒必將鵬程萬里,輝煌燦爛。
賽諸葛說的倒和司天監不謀而合,不過,常太妃還是不解,“實不相瞞,犬子已娶名中含木的女子為妻,為何不見轉運呢?”
賽諸葛重重一嘆,“太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郡王是八字流年雙重合兇命格,此乃大兇命格,極為克親,尤克雙親中的同性。”
常太妃的臉一瞬間褪盡了血色,想起了往事,渤兒出生沒多久,當年的昭王,也就是她的丈夫就走了,現在想起來,她渾身冰涼透骨,仿佛置身冰窖,難道昭王竟是被渤兒克死的?
“太妃?”桂嬤嬤小聲喚道,她也想到了這一層,當年小郡王誕下沒多久,昭王就在一次意外中喪生了,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有余悸。
不會的,不會的,常太妃不停地安慰自己,可越是安慰自己,她內心的不安就越如烏云般散開,心里就越是有個聲音在叫囂,分明就是渤兒克死他親爹的。
賽諸葛渾然未覺,又道:“這名中含木的女子確能對沖郡王的流年不利,但郡王命格實在太兇,且有破財之相,破財敗家,主傷雙親。”
一樁樁,一件件都應驗了,常太妃面無人色,郡王府從富庶到拮據,也是拜渤兒所賜,她萬萬沒想到,視為命根子的渤兒居然是個大兇的命格,顫聲道:“那該怎么辦?”
賽諸葛搖頭,“草民看相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兇的命格,傷親,傷財,傷己,傷家,而且是個早夭的命,如今死劫已顯,恐回天無力。”
常太妃頓時慌了,渤兒最近霉運連連,賽諸葛說的話一一靈驗,盡管她是尊貴的太妃,也是個視兒如命的母親,哀求道:“還請先生無論如何想辦法救我兒一命,只要能化解我兒的死劫,我做什么都愿意。”
她早年喪夫,和渤兒相依為命,因偌大的郡王府只有秦渤一根獨苗,所以盼著徐槿楹早日誕下世子,偏偏徐槿楹肚子就是不爭氣,怎么都不見動靜。
別人家子孫興旺,常太妃羨慕得眼睛發紅,終于失去耐心了,暗中吩咐加大催孕藥的分量,只要徐槿楹能生下孩子就行,再厲害的方子,她也毫不猶豫地給徐槿楹用。
徐槿楹原本健康的身體就在烈藥日復一日的侵蝕下漸漸衰敗,但常太妃不管,只要能生出嫡世子,她不惜付出任何代價,而且,這代價也不用她自己來付。
渤兒是她的命根子,別人的命都算不得什么,若是能以命易命,她會毫不猶豫毫不手軟地讓別人替渤兒去死。
賽諸葛表示無能為力,幾次三番想要告辭,但常太妃不讓他走,不斷地懇求,“還請先生大發慈悲,救小兒一命。”
賽諸葛被逼無奈,只得道:“郡王這樣的命格,運勢在東方,先把郡王的居住換到東方來,減緩兇煞的沖擊,東方是日出之所,陽氣充足,若太妃能以尊貴之軀,在極東之地沐浴齋戒七七四十九日,為郡王祈福,或許還有轉機。”
極東之地?常太妃瞇起眼睛,口中來來回回念叨這四個字,極東之地會是什么地方呢?
賽諸葛拱了拱手,“草民告辭。”
這一次,常太妃沒有阻攔,她還在失神地念叨,“極東之地?”
精神恍惚的常太妃腦子一片混沌,倒是桂嬤嬤忽然眼睛一亮,“太妃,極東之地莫非是五臺山?”
五臺山?地處大夏最東邊,太后娘娘每年都會去五臺山為國祈福,為皇族祈福,但太后和常太妃并不親近,幾乎從來沒有帶她隨行。
“對了,五臺山。”仿佛一道亮光照進了混沌不清的迷霧之中,常太妃迫不及待地爬起來,幾乎是用叫的聲音,“我要進宮,我要去求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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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已按照大小姐的吩咐行事。”賽諸葛站在喬弈緋的身后,低聲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