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見勢不妙,立即飛身上前,可已經晚了一步了,楊媽媽顯然是報了必死之心自盡的,當即跪下請罪,“爺,屬下失職。”
秦湛眸色幽冷,“你可真是越來越會辦差了。”
聽出殿下的指責之意,季承后背頓時濕透了,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老媽媽竟然撞墻自盡了,實在是恥辱。
見出了人命,有人驚恐大叫,不過在觸到秦湛的人冰冷的眼神的時候,叫聲戛然而止,那些人瑟瑟擠在墻角,滿臉倉皇,“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另一個侍衛在楊媽媽的尸體旁邊蹲下,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在她身上上下到處搜了一遍,“爺,沒有。”
信不在楊媽媽身上,還會在哪里?
翠珠渾身癱軟,喃喃自語,“是楊媽媽讓我進去偷信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季承猛然粗魯地扭住翠珠的脖子,眼眸血紅,厲聲道:“說。”
翠珠原本驚恐的眸瞳突然渙散,又凄厲地大笑起來,身子又蹦又跳,口中念念有詞,“我是最美的女人,我要好多花戴,我要嫁最好的男人…”
她的突然癲狂讓眾人吃了一驚,倒是季承見怪不怪,面不改色地在翠珠身上搜了一遍,也一無所獲。
秦湛神色淡淡,看向擠在墻角一堆瑟瑟發抖的人,“你們還有什么要說的?”
短短時間,有的死了,有的瘋了,有的殘了,殘酷的手段令人觸目驚心,有幾個膽小的已經嚇得昏死過去,還有的嚇尿了,柴房里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死命地磕頭,“公子饒命,公子饒命,我說。”
慘況就在眼前,求生欲讓每個人都不敢再隱瞞任何事,他們已經看明白,這位陌生的公子根本懶得聽他們的任何辯解,他只想要他想要聽的。
一個褐色衣裳的嬤嬤慌張道:“楊媽媽家里條件一直不好,可前段時間我和她吃酒的時候,她喝醉了和我說,很快就會有一大筆錢了,后來酒醒了,我問她,她卻死不承認,說沒有這回事,是我聽錯了。”
“詹四對翠珠有意思,可翠珠嫌他窮,不肯嫁給他,但又不明確拒絕,一直吊著詹四的胃口,平日做什么偷奸耍滑的事,也都是詹四幫忙打掩護。”
……
平日都可以嘻嘻哈哈你儂我儂,但現在死亡的威脅近在眼前,為了生存下來,一個個爭先恐后地把自己知道的隱秘說出來,迫不及待地換取一絲活下來的機會,果然是要痛到身上,才知道痛,否則,誰都以為可以輕松蒙混過關。
秦湛眸瞳微閉,似聽非聽,喬弈緋知道他根本沒耐心聽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他卻沒打斷,是讓她們說給自己聽的,她的心情變得復雜起來,這些下人盡管相互揭發平日諸多齟齬齷齪,但其中并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楊媽媽死了,線索就中斷了,那封信也不知所終。
從柴房出來,富臨不敢問秦公子,只看向喬弈緋,“大小姐,這事怎么處理?”
喬弈緋眼神凜冽,神色漠然,“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其他人在后院找個空房子,全關進去,派人看著,若有嫌舌頭長的敢亂說話,我不介意拔了他們的舌頭。”
望著陌生的小姐,富臨渾身一凜,忽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咽了一口口水,艱難道:“是,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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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喬弈緋坐在祖父院子外的荷花池邊的長廊上,聞著荷花的清香,望著祖父寢院的燈火通明,心亂如麻。
“小姐,你吃點東西吧。”瑤環端著一碗烏雞湯,擔憂道:“不吃東西,身子很快就撐不住的。”
劉珊也小聲勸道:“是啊,老太爺也不愿看到小姐你餓壞了身子,老太爺一定會很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