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弈緋心頭一跳,果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他,立即裝糊涂道:“你都親眼看見了,信沒有找到,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信的內容,你這么問我干什么?”
“本王從不喜廢話,你若想本王幫你,就要說實話。”秦湛不冷不熱道。
“你干嘛這么關心我?”喬弈緋還處在剛才的火氣中,氣呼呼道。
“不是關心你,是萬一你出了事,本王找誰要錢?”秦湛淡淡道。
喬弈緋再一次感覺到了胸口的暴擊,恨不得甩自己一個巴掌,干嘛要問這么自取其辱的問題?有氣無力地哀求,“秦湛,你能不能不要再說話了?”
秦湛沉默看她,喬弈緋被他著幽涼的目光看得無所遁形,總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就跟透明人一樣,只得道:“好吧,好吧,我告訴你,但我只是猜測…”
“說重點。”
喬弈緋狠狠瞪他一眼,剛才只顧和他斗氣,都忘了擔憂祖父的病情了,現在回過神來,沉聲道:“祖父這一輩子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我想應該沒什么生意上的事能讓他受這種程度的打擊,爹娘早已離世,我又好端端在他面前,所以,我想可能信的內容可能和一個人有關。”
秦湛只嗯一聲,示意她說下去。
喬弈緋深吸一口氣,將恨意掩藏心底,“我原本有個弟弟,叫徹兒,不到三歲的時候走丟了,祖父花了很多力氣,遍尋大江南北,最后也沒能找回來,那時候我也還小,又有人說徹兒已經死了,祖父也漸漸死心了,又因為還要照顧我,也就沒再找了,后來大家也漸漸遺忘了,外人都以為喬家就我一個孩子,這件事一直是祖父心中最大的痛,能刺激到祖父的,除了這事,我想不到別的了。”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很平靜,語氣也十分平淡,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每當提及徹兒,她都有種撕心裂肺的痛楚,恨不得把李琦蘭扒皮抽筋,也難消自己心頭之恨。
一輩子骨肉分離的痛,給喬家造成了永遠無法愈合的傷,李琦蘭,我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秦湛眉眼微動,“你弟弟是怎么丟的?”
這話準確無誤地戳到了喬弈緋心底最大的痛,傷口又撕裂開來,“那年上元燈節,人很多,我和表姐帶他出去玩,他鬧著要吃糖葫蘆,我讓表姐等著,自己去給他買,買回來的時候,就找不到他了,只剩下表姐一人。”
秦湛視線微冷,“你懷疑你表姐?”
這人是鬼變的嗎?自己明明什么都沒說啊,喬弈緋狐疑地望著他,“此話怎講?”
秦湛眸光專注地審視著她,反問道:“難道不是?”
喬弈緋并沒打算將李琦蘭的陰謀告訴任何人,這畢竟是李琦蘭深藏心底的隱秘,她不可能對任何說,自己也是轉世之后才知道的,那個時候都是五六歲的小屁孩,誰也不會相信李琦蘭小小年紀居然那么陰暗可怕?
更重要的是,重生畢竟是匪夷所思的事,喬弈緋不想自己被當成怪物女巫,哪天被人燒死了,猶疑道:“我…也不敢肯定,畢竟…”
“不,你很肯定。”秦湛冷冷截斷了她的話,微瞇起雙眼,卻仿佛洞悉一切,“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幾分小聰明,就可以在本王面前賣弄?”
這都哪兒跟哪兒?喬弈緋吃驚地張大嘴巴,他深邃的眸光讓她覺得在他面前什么也瞞不住,索性老老實實道:“是,可她打死也不會承認的,她當時也才五六歲,誰會相信一個那么小的孩子會有那樣惡毒的心思?”
秦湛冷笑,讓喬弈緋覺得幽涼刺骨,再想起這位爺從小的經歷,大概什么人世間的魑魅魍魎都見過了,見識自然不是自己能夠比擬的。
他的冷笑只是曇花一現,隨即漠然道:“那你認為信會是誰送來的?”
喬弈緋搖搖頭,“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或許是李琦蘭,也或許不是,畢竟當年徹兒丟了之后,祖父大張旗鼓地找尋,很多人都知道喬家丟了小少爺,實不相瞞,當年有數不清的人打著有徹兒線索的幌子來騙錢,祖父只要見了這種信,不論真假,多少錢都給,毫無意外一律打了水漂,直到近些年才少了些,可人性貪婪無度,若又有人打著有徹兒消息的幌子來騙錢,祖父就算明知道是騙局,也會照給錢不誤的。”
她說到這里,古怪地望了一眼秦湛,這家伙也是個貪婪的主兒,秦湛一眼看回來,喬弈緋頓時覺得被他看穿了心思,如實道:“可疑的人太多了,我一時真的想不到是誰?”
“你弟弟現在多大了。”秦湛眸色微暗。
喬弈緋心口一痛,輕聲道:“如果還活著的話,十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