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喬弈緋身體下意識往后挪,這樣的他讓她覺得陌生而不安,“宋夫人隨時都會進來,你別亂來。”
“亂來?”秦湛目光森冷,看著她緊張而又惶恐的臉,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你還好意思跟本王說亂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喬弈緋聲音微揚,“你把話說清楚,我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你二話不說就把我趕出鋮王府?”
秦湛幽涼地看著她,目光里沒有任何溫情,盯得她渾身發毛,他這眼神還以為自己犯了謀逆大罪呢,賭氣道:“你不說就算了,反正你這樣莫名其妙喜怒無常也不是第一次了。”
“本王喜怒無常?”秦湛淡淡道:“旁人都說你聰明伶俐,八面玲瓏,那你對本王說的話有多少是真?”
這簡直是送命題,喬弈緋猛然想到,他把自己趕出鋮王府是在和他坦白烏蘭莫圖的事情之后,莫非那北燕人在他面前說了什么?
想到這里,喬弈緋唇角冷勾,“你能這么問,就說明你根本不相信我,那無論我說什么,都不重要,我還有什么好說的?”
“只要你說,本王就信。”秦湛語氣更淡,也聽不出任何情緒,但也絕對沒有那晚同榻而眠的溫柔與曖昧。
喬弈緋心跳驟然加快,至此她隱約明白為什么秦湛會突然翻臉,索性道:“是,我對烏蘭莫圖說過,我對他一見傾心,想嫁給他做王妃,那又怎么樣?”
秦湛眼神幽黑如千年古井,“你是見了有權有勢的男人都會說這話?還是,這只是你尋找靠山的手段?”
“秦湛,請你注意言辭。”喬弈緋心底陡然升起一團怒火,怒極反笑,“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犧牲色相勾引有權有勢的男人為喬氏保駕護航是嗎?是,我不知廉恥,不擇手段,唯利是圖,可你不要忘了,當初是誰問我想不想嫁去北燕的?”
秦湛眸光微閃,隨即重新變得銳利而冷寒,恍如不見底的深潭。
喬弈緋雖然在笑,心底卻升出一股強烈的悲涼和酸澀,言不由衷道:“殿下放心,我對你從未有過非分之想,這世道,女子想要活得好,總是艱難了些,最好的辦法便是依附你們這些男人中的強者,說心儀你也好,說心儀烏蘭莫圖也罷,都沒有什么區別,全都是利用我的美色博得你們的憐惜罷了,韶華郡主并沒有說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我自己。”
秦湛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卻依舊凜冽森寒,逼得喬弈緋無法直視,別過頭去,疏淡道:“我累了,殿下請回。”
秦湛猛然轉身,拂袖而去,連空氣都似乎跟著顫抖了一下,喬弈緋心底更是一股冰涼油然而生。
她呆呆地坐著,一動不動,腳踝和手心的疼都渾然不覺,這下,算是把秦湛得罪到家了吧?
她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明明報了被掃地出門的一箭之仇,可是她心里卻沒有絲毫的痛快和酣暢,相反,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傷感和抑郁,將她裹挾其中,連心口也有種悶悶的疼痛。
“喝藥了。”
宋瀾的聲音把喬弈緋從胡思亂想中拉回來,“剛才殿下來過了?”
喬弈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剛喝了一口,就差點吐出來,“什么藥這么苦?”
宋瀾答非所問,“你和殿下說什么了?他走的時候臉色那么難看?”
喬弈緋心頭又是一陣隱痛,“隨便閑聊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