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懷鑫和瑤環被帶走之后,皇上看向秦淳,“那宮女說了什么?”
秦淳這才反應過來,皇上是為了為了維護靖樂的顏面,更是維護皇家顏面,才讓人帶走喬氏二人的。
他無視章貴妃警告的眼神,快速道:“紫綃說,靖樂有次無意中聽到宮女議論,說烏蘭親王風采出眾,便起了好奇心,在烏蘭親王進宮的時候,偷偷跑去見了烏蘭親王,竟然一見傾心,從此朝思暮想,生了奪回遠嫁和親重任的心思,奈何大局已定,她和貴妃娘娘提過,卻被貴妃娘娘罵了一頓,此路不通之后再生一計,便有了后面替嫁的事。”
“一派胡言!”章貴妃勃然大怒,“皇上,靖樂雖然任性,但在大事上一向循規蹈矩,你可千萬不要相信七殿下的誹謗。”
皇上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雖然他已經猜到了,但當秦淳親口說出來的時候,他臉上還是掛不住。
作為一名父親,他冒天下之大不韙地自私了一回,可他的女兒卻把他這個父皇的臉面放在腳底下狠狠踐踏。
“秦淳。”章貴妃死死地盯著秦淳,“靖樂是你的皇妹,你就算不疼愛她,也不該詆毀她啊。”
無視章貴妃要殺人的臉色,秦淳無奈道:“貴妃娘娘,我知道你心疼靖樂,可你不僅僅是靖樂的母親,更是大夏貴妃,真能無視真相,顛倒黑白嗎?”
“就算是紫綃說的,皇上也不能僅憑一個宮女的話就認定靖樂不孝。”章貴妃不與秦淳做口舌之爭,高聲道:“依臣妾看,那個詆毀主子的奴婢不忠不敬,罪該萬死。”
當養心殿的爭執達到白熱化的時候,皇后來了,“皇上,臣妾查到了一些和靖樂公主有關的事情,特來稟告。”
“皇后娘娘,你是靖樂的嫡母,也要不遺余力地往她身上潑臟水嗎?”章貴妃對皇后的恨意到達了極點。
相比章貴妃的氣急敗壞,皇后神色優雅從容,“貴妃,皇上一向寵愛靖樂,自然不愿她受任何委屈,本宮身為嫡母,也是六宮之主,有查清事實之責,本宮理解你偏袒靖樂之心,但皇上是九五之尊,治理天下,更需公正嚴明,不偏不倚,不然以后誰還會盡心竭力報效朝廷?”
皇上沒表態,神色很平靜,卻平靜得讓人不安,皇后也不著急,耐心等待。
過了許久,皇上終于道:“說。”
皇后沉聲道:“靖樂近日派貼身宮女去太醫院領了大量助眠藥物,說是夜里難以安眠,太醫院提醒過靖樂這些藥量過猶不及,但靖樂說自有主張,不許太醫過問,如今看來,靖樂是早存了迷暈寧樂郡主取而代之的心思了。”
秦淳想說什么,卻被皇后用眼神制止了,皇上又不是傻瓜,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靖樂自愿替嫁的,章貴妃惱羞成怒,非要往寧樂郡主身上安罪名,潑臟水,自然是為了保住靖樂的名聲。
皇上身為父皇也未必不想,靖樂失德,他的臉上也不好看,況且,皇上生性多疑,要是說多了,皇上十有八九會認為秦淳和喬弈緋是一伙的,共同設計構陷靖樂公主。
秦淳幾乎立即領會了皇后的意思,很識趣地不再說話。
倒是章貴妃盛怒之下更失分寸,“皇上,這只是一面之詞,等到喬懷鑫和那個賤婢的證詞出來了,就會真相大白,臣妾所言句句屬實,這一切分明都是喬弈緋的陰謀。”
“喬弈緋有何能耐把手伸到宮里來?”皇上聲音很慢,卻給人一種令人心悸的冷意。
章貴妃頓時語塞,怨毒的眼神掠過皇后,“定然是宮里有人里應外合。”
“住口。”皇上看章貴妃的眼神越發陰涼,“你教女無方,還想攀到皇后身上來?”
章貴妃臉色發白,明明皇后就是幕后主使,圖謀靖樂,可偏偏沒有證據,不過不急,只要那兩人開了口,一切都有翻轉的可能。
“皇上,宋大人求見。”
明知道他為何事而來,皇上根本不想見,但不見也不行,煩躁道:“宣他進來。”
“微臣參見皇上,皇后娘娘。”宋尚書滿臉憂慮,額頭汗如雨下。
“可是出什么事了?”秦淳見勢不妙,忙道。
“皇上,寧樂郡主在府中懸梁自盡了。”宋尚書沙啞著嗓音,滿臉悲痛。
滿殿皆驚,連皇上手中的茶盞都差點跌落在地,“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