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貴妃是太子之母,耳目眾多,這女人心狠手辣,不好對付。”喬弈緋道:“我的計劃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只要被她抓到絲毫破綻,便有可能帶來滅頂之災,所以,我必須把它當做真的來做,否則,今日恐怕不能坐在這里和你說話。”
瑤環泣不成聲,“奴婢沒爹沒娘,從小在喬家長大,一直把小姐當成最親的親人,若是小姐有什么三長兩短,奴婢也斷然不會獨活。”
聽到瑤環的話,喬弈緋忽然想起李琦蘭,喬氏待李琦蘭,比待瑤環好上百倍,可惜,瑤環感念喬氏恩深似海,李琦蘭卻只有滿懷怨恨,恨不能害得喬氏家破人亡。
人跟人果然是不同的,瑤環本性純善,李琦蘭狼子野心,小小年紀便把罪惡的黑手伸向了徹兒,可見骨子里都是黑的。
如今找到了拐賣徹兒的牙婆,或許能查到徹兒的線索,不過,有些事情,喬弈緋不敢想,前世李琦蘭說過,她根本不會允許徹兒活在世上,以她的狠毒,說的話不會是假的。
喬弈緋心中不安,害怕微弱黯淡的星光熄滅之后,帶來的是更深的絕望和痛苦。
“小姐。”劉珊的聲音喚回了喬弈緋的神思,“可是剛才那烏蘭親王…”
喬弈緋擺擺手,“無礙,不管怎么說,現在總算是得償所愿,有著這個郡主的身份,很多事情就好辦多了,至少,劉珊的嫡母也不敢再堂而皇之地闖到我府里要人了。”
劉珊臉色一紅,小聲道:“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喬弈緋笑道:“你能脫離苦海,也是你自己的緣法,無需謝我。”
劉珊剛要說什么,就聽到有人喊道:“老太爺回來了。”
聽聞祖父回來了,喬弈緋神色大亮,剛準備出去迎接祖父,立馬想到脖子上的掐痕,“快去給我拿條絲巾。”
烏蘭莫圖大概天生和自己脖子有仇,第一次見面就割了自己的脖子,這一次又差點把自己掐死,瑤環很快拿來了一條緋紅色的絲巾,喬弈緋系上之后,整個人更顯得輕盈柔軟,翩翩若仙。
“祖父,你回來了?”喬弈緋笑顏如花地迎了上去,“去查看店鋪也不帶上我?”
“你不是身子還沒恢復嗎?先好好歇著吧。”喬懷鑫揮揮手,示意其他人都下去,“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喬弈緋轉了個圈,“我什么事都沒有,完全好了。”
喬懷鑫的臉色卻驟然沉了下來,“你這次膽子實在太大了。”
“我知道。”喬弈緋調皮笑笑,“富貴險中求,最后不是成了嗎?”
“京城是非多。”喬懷鑫卻沒喬弈緋那么樂觀,“若純粹生意上的事,倒也罷了,只是…”
“祖父在擔心什么?”喬弈緋不以為然,一副不識人間愁滋味的模樣。
“祖父是在為你的將來擔憂。”喬懷鑫嘆了口氣,他接到緋兒的信函的時候,大吃一驚,他對緋兒一向驕縱,卻不想她竟異想天開,想通過北燕使團入京兩國和親的契機謀求顯貴身份。
喬懷鑫一生經歷風浪眾多,自然知曉其中兇險,可奈何緋兒先斬后奏,已經提前面過圣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哪怕是一條道走到黑,也只能咬著牙往下走了。
作為祖父,他是這個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環,在緋兒出嫁前夕,他如約來到京城為緋兒送嫁。
在宮人面前,他是一個即將送唯一孫女遠嫁的祖父,老淚縱橫,泣不成聲,其實那也是真的,他和緋兒相依為命,而緋兒遲早都會有嫁人的那一天。
被章貴妃的人帶進宮之后,更是險象環生,雖然從來沒有進過慎刑司,但喬懷鑫知道那是個什么地方,這一盤棋,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最后化險為夷的時候,喬懷鑫發現自己后背已然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