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不知道,還請母妃明示。”徐槿楹無故被責難,極其郁悶而委屈。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在府里,你就可以說一不二了?”常太妃的臉陰郁而刻薄,她回來之后,自然敏銳地發現徐槿楹擅自換了她的人,這分明是要奪權。
雖然中饋是交給徐槿楹管,但府里至高無上的大權自然還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徐槿楹明白常太妃是在借題發揮,平靜道:“母妃說的是采買處的吳管事嗎?這人手腳不干凈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辜負了母妃的信任,多次收受賄賂,以次充好,從中漁利,我是在查有實證之后,才撤換掉的。”
常太妃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我識人不明?”
“不敢!”徐槿楹覺得母妃從五臺山回來之后,看到無法復原的秦渤,性情變得越發乖戾,難以琢磨。
“我看你敢得很?”常太妃目光不善,“我不在府中,你怕是要反了天吧?”
徐槿楹面色一變,“母妃何出此言?”
“民間女子尚且知道以夫為天,你身為郡王妃,更是事事都要以郡王的需要為重,可你呢,不但不盡心盡力照顧郡王,反而終日往外跑,為妻不賢,可有半點賢良的影子?”
如果說,以前常太妃就算對徐槿楹有所不滿,也會顧忌鎮國公府的面子,不敢太過肆無忌憚,但秦渤的傷殘刺激了常太妃脆弱的神經,遭受重大打擊之下,她越發變得偏執到不可理喻。
徐槿楹沒有說話,她知道此時說什么都是火上澆油,干脆一言不發。
她的沉默落在常太妃眼中,就是啞口無言的意思,更是聲色俱厲,“身為郡王妃,卻和不三不四的人糾纏不清,完全不顧郡王府臉面。”
徐槿楹霍然抬頭,“母妃說的不三不四指的是什么人?”
常太妃臉色陰沉,“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不清楚嗎?”
“不清楚。”徐槿楹出乎意料道,成了昭郡王妃之后,她一向謹言慎行,自問從未有過出格的舉動,其他的事她能忍,但若是往她品行上潑臟水,她斷不能容忍,“還請母妃明示。”
自己離開幾個月,常太妃也覺得徐槿楹變了,毫無賢良之態,居然還敢頂撞她這個婆母,真是反了,還以為昭郡王府她說了算呢!
“你用什么口氣跟我說話?”常太妃厲聲道:“這就是鎮國公教出來的好女兒,狂妄自大,目無尊長,不敬婆母,還不跪下?”
涵真都替自家主子叫屈,才過了幾個月勉強算舒心的日子,太妃一回來就歷數郡王妃重重罪過,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不過,以太妃的霸道專橫,這里沒有她一個奴婢說話的份,不管她說什么,都能成為太妃責難王妃的理由。
徐槿楹隱忍再三,還是跪下了,常太妃眼底快速閃過一絲得意的冷笑,她是長輩,豈能拿捏不住一個兒媳?
常太妃拔高嗓門,訓斥道:“別以為我不在京城就一無所知,尊卑有別,你不顧身份,和一個卑賤婢女過往密切,也不怕惹人笑話,丟了郡王府的顏面?”
徐槿楹明白了,她指的是緋兒,當即不卑不亢道:“喬姑娘是皇上冊封的郡主,并不是卑賤婢女。”
再一次被徐槿楹頂撞,常太妃臉色越發難看,“就算有皇上親封的榮耀,也改變不了骨子里的卑賤,你是著了魔了嗎?”
不知為何,見母妃如此貶損緋兒,徐槿楹心底升騰一股怒火,“讓母妃不高興,是我的過錯,但寧樂郡主并非那么不堪的人。”
常太妃覺得徐槿楹真是越發猖狂,冷笑道:“你是翅膀硬了嗎?不怕我的告誡放在眼里了?”
“媳婦不敢。”徐槿楹不想激化矛盾,鬧得家宅不寧,便服軟道。
“我看你敢得很。”常太妃怒極反笑,“別以為你仗著鎮國公府,就不怕我這個老太婆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