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夫人點頭,先不說根本沒有和離的可能,就算有,哪個當母親的希望自己女兒背上和離的污名?
秦渤行事是荒唐了些,但要說很過分也沒有,再加上阿槿無子確實是個軟肋,鎮國公夫人不想把關系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太夫人又語重心長道:“阿槿還是太年輕,一時腦子轉不過彎來,也是人之常情,只要想通了,沒有什么坎是不過去的,何況,昭郡王遭遇重擊,又是毀容又是瘸腿,若這個時候提和離,難免會讓人覺得阿槿冷酷無情,嫌棄夫君,背上了這個無情無義的名聲,她以后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你是她娘,不要任由她做傻事。”
“我明白。”鎮國公夫人道:“我會好好勸她的,至于太妃那邊,我也會親自去一趟。”
“不。”太夫人拒絕了,“常太妃那邊,我去。”
“母親?”鎮國公夫人驚訝道,太夫人德高望重,和太后同輩,要去昭郡王府興師問罪嗎?
太夫人眼底閃過一道怒色,“當年她是怎么才娶到阿槿的,這么快就忘了嗎?阿槿縱然有失,也無過,我不能讓她這樣欺負我的孫女。”
“母親為阿槿著想,媳婦感激不盡。”鎮國公夫人道:“只是,太妃若是誤以為母親向她施壓,心生不滿,恐怕對阿槿更為不利。”
太夫人沒有說話,眉心的皺紋卻更深了幾分,過了一會才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吧,聽說太后回來了,我明日進宮一趟,和太后好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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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娘家的徐槿楹才住了兩日,就面臨更為崩潰的處境,她要和離的消息,在鎮國公府被嚴密封鎖,除了天舒,沒其他人知道。
母親也不同意,反而勸她說,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像池大人夫婦那樣的姻緣畢竟可遇不可求,只要秦渤沒有荒唐到不可救藥,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徐槿楹忍無可忍,將佟佳惠之事和盤托出,鎮國公夫人震驚不已,連夜和太夫人商量。
婆媳兩人商量了一夜,最后想出來的辦法是將佟氏的孩子抱過來養,至于身份低微的佟氏,給她個名分也無妨。
“母親,你讓我怎么咽得下這口氣啊?”徐槿楹泣不成聲。
鎮國公夫人同樣心如刀絞,鎮國公府家風嚴謹,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阿槿嫁入郡王府,看著郡王妾室成群,心里自然不好受,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放眼整個京城,又有幾個鎮國公府這樣的府邸呢?
才短短兩天,阿槿的神色就肉眼可見的萎靡下來,就像一朵逐漸枯萎的鮮花,鎮國公夫人忍痛道:“我知道你心里難受,可尋常人家尚且看重子嗣,何況郡王府?你以為母親和你說些話,心里好受嗎?佟氏再怎么囂張,也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妾室,你才是堂堂正正的郡王妃,何必與她置氣?再說,夫妻哪有隔夜仇?活在世上,男人尚且不能隨心所欲,何況女子?”
隱忍已久的徐槿楹再也忍不了,終于爆發了,“母親,為什么你也要勸我忍?為什么所有人都要我顧全大局,要賢良淑德,要寬宏大量,事事恭謹,處處克制,從小到大,我謹遵您的教導,從未有過半點違逆,嫁給秦渤之后,我一直恪守本分,謹遵禮教,沒有絲毫逾矩的地方,可他們是怎么對我的?我的屈辱,我的痛苦,就真的一點都不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