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后,太夫人到達寧心茶樓,門口已經有人等著了,徑直將她請到了樓上雅室。
一路上,太夫人的臉色都很沉重,魏嬤嬤也不敢多問,直到見一個秀氣的丫鬟恭恭敬敬道:“太夫人里面請。”
掀開門簾,一身紅衣的喬弈緋出現眼前,紅裳如火,冰肌玉骨,笑意盈盈,如怒放的玫瑰,又如艷麗的云霞。
美人如畫,神采飛揚,嫣然一笑之時,更是百媚橫生,太夫人再見到這張臉的時候,內心隱痛不可遏制地再次涌起。
“喬弈緋見過太夫人。”喬弈緋畢恭畢敬道:“委屈太夫人來寧心茶樓,但我實在找不到什么別的更好的去處了。”
太夫人斂去心頭澀然和激動,表現出無懈可擊的雍容高貴,“寧樂郡主找老身有何事?”
“在太夫人面前,不敢稱郡主。”喬弈緋親自沏好茶,呈上一杯,“得太夫人賞臉,我三生有幸。”
太夫人的感覺極為復雜,淺淺啜了一口茶,“無須客氣,不管怎么說,老身都應該感謝你。”
她朝魏嬤嬤使了個眼色,魏嬤嬤忙將備好的禮物呈到喬弈緋面前。
喬弈緋看去,有些吃驚,一整套鑲嵌著紅寶石的頭面首飾,閃閃發光,璀璨奪目,再外行的人都看得出來價值不菲,更何況她是行家?
“這…也太貴重了吧?”喬弈緋為難道:“我受之有愧。”
“若不是你,此刻我次孫女恐怕已經遠離故土,從此再無相見日,如今她可以繼續留在父母膝下,老身重享天倫,皆是你的功勞,多重的禮你都應該收。”太夫人神色轉為溫和。
“可是,當初和烏蘭親王定下婚事的時候,貴府不是已經送了不少嫁妝了嗎?”喬弈緋推辭道:“心意我已經領了,禮物也已經收下了,但我沒那么貪心,這份厚禮無論如何收不得。”
喬弈緋冰雪聰明,從她派小鯉魚給太夫人送信,到太夫人到達,前后不過一個時辰,這套首飾不可能是臨時打的,這做工手藝,恐怕至少需要半年才能完工,上面的紅寶石明顯有些年份了,沒猜錯的話,這是太夫人壓箱底的寶貝,她豈能收?
喬弈緋眼底的眸光閃爍盡數落入太夫人眼中,幽幽道:“實不相瞞,你很像我一位故人,這份禮物便是為我那故人準備的。”
面對太夫人的試探,喬弈緋心頭一跳,按照血緣,坐在自己面前的是外祖母,但從關系上說,兩人形同陌路,想起祖父的叮囑,裝作若無其事道:“你那位故人現在何處?”
太夫人神色驟然黯淡下來,沉痛的往事是刻在心底永遠無法釋懷的烙印,“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喬弈緋做恍然狀,“這頭面既是太夫人緬懷故人之物,請恕我不能收。”
太夫人凝視著喬弈緋的臉,太像記憶深處那張臉了,不過細看之下,又有有許多不同,這張臉更燦爛,更明媚,也更靈動。
“你找我有什么事?”
喬弈緋眸光澄澈如水,“太夫人如此坦誠,我也該直言相告,我之所以請太夫人出來,是因為昭郡王妃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