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禮親王到了,太夫人等人站起身來,沉聲道:“見過王爺。”
禮親王的目光落到徐槿楹身上,再看看一臉猙獰的秦渤,嘆了口氣,“都坐下吧。”
常太妃就是再蠢,也發覺氣氛不對勁,為了抓住先機,忙擠出兩滴眼淚,“皇叔,您來得正好,昭郡王薨逝得早,渤兒自幼就沒了爹,我一個婦道人家,好不容易拉扯著渤兒長大成人,娶了媳婦,指望我能喝杯媳婦茶,抱抱孫子,可惜,可能是我命里福薄,這么簡單的愿望都沒法實現,如今渤兒變成這樣,我本就心如刀割,又福緣淺薄,也教不好媳婦,我真是無用。”
往常,只要常太妃想要什么,去禮親王那邊哭訴一番,把孤兒寡母拿出來說,就一定能得償所愿,屢試不爽。
秦渤看母妃哭了,也紅了眼眶,“母妃,是孩兒不孝,終日讓你擔憂。”
徐槿楹看著這對惡心的母子互訴衷腸,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寧死都不肯再和這兩人有任何關系。
常太妃還在哭訴,“皇叔,我知道自己德行淺薄,可我終究是婆母啊,哪有名門淑女當眾頂撞婆母的?”
“好了!”禮親王對常太妃慣用的手腕并非不清楚,只是一則他憐惜秦渤自幼喪父,二則皇家也不差他們母子倆的好處,所以一直是聽之任之,對常太妃的為人他其實頗為不齒。
見慣用的手段不靈了,常太妃傷心地用帕子擦著眼淚,“我雖貴為昭郡王太妃,卻終究是人人厭棄的寡婦,若不是還有渤兒,我一個老婆子還活在世上討人嫌干什么?”
禮親王不理會常太妃,把目光投向太夫人,神色凝重得仿佛蒙了一層烏云,語氣卻有明顯的猶豫,“太夫人,此事可否再商量商量?”
太夫人目光堅定地望著禮親王,一字一頓道:“王爺,您也是為人父母,為人祖輩的,我的心情您應該能夠理解,我意已決,此事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禮親王沉默良久,才重重一嘆,“好吧,我盡力而為。”
“皇叔,您在說什么?”常太妃越發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侄媳愚鈍,還請明示。”
這次是太夫人說話了,“常太妃,我家長孫女要和昭郡王秦渤和離。”
仿佛一道霹靂砸中常太妃的耳朵,砸得她暈頭轉向,好一會都沒回過神來。
秦渤更是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槿楹是真的瘋了嗎?
只有佟佳惠在短暫的震驚過后,唇角彎起得意的弧度,徐氏被趕走了,誕有長子的自己豈非更加水漲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