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真在前面帶路,一路長驅直入去往徐槿楹往日住的院子,在王府憋屈了好幾年,今日才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她指揮著家丁,“里面的東西全是我們大小姐帶來的,全部搬走。”
常太妃聞言急匆匆趕過來,見家丁們居然已經開始一箱一箱地往外搬東西,厲聲道:“放肆,你們這是干什么?”
魏嬤嬤欠身行禮,“見過太妃,依照大夏律,和離的女子可如數帶回自己的嫁妝,奴婢今日便是來搬嫁妝的,這是當年的嫁妝單子,太妃請過目。”
“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我府上放肆。”常太妃雖然疾言厲色,但她自己都知道這話沒什么威懾力。
果然,魏嬤嬤皮笑肉不笑道:“太妃這話是什么意思?昭郡王府這么大的基業,總不至于還想吞我家大小姐的嫁妝吧?”
看著鎮國公府家丁們意味深長的目光,常太妃如坐針氈,為了挽回尊嚴,當即拉下臉,“搬嫁妝就搬嫁妝,你們一個個都給我好好盯著,如果有手腳不干凈的,想乘機攜帶私藏的,決不輕饒。”
常太妃一向道貌岸然,莊重端莊,幾時有過這樣被人欺負到鼻尖的狼狽?下人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是!”
深知內情的魏嬤嬤同樣對常太妃恨之入骨,只是礙于身份有別,她不能像國公夫人那樣公然表達憤怒,“太妃放心,我們鎮國公府最重規矩,不會貪圖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但也絕不會讓別人貪我們的東西。”
常太妃心頭一跳,當初為了填補五十萬兩的大坑,徐槿楹拿出了嫁妝,賣了不少田莊鋪子,難不成鎮國公府還想算這筆賬?
她的猜測并沒有錯,涵真一邊指揮人搬東西,一般核對嫁妝單子,過了一會,她目光閃了閃,附在魏嬤嬤耳邊說了幾句。
果然,魏嬤嬤拿著嫁妝單子走了過來,“太妃,奴婢清點過了,少了不少東西,我們來的時候太夫人吩咐過了,務必要原封不動地帶回去,你看這可如何是好?”
常太妃臉都綠了,“徐氏的嫁妝一向是她自己保管的,我怎么知道她用到哪里去了?”
魏嬤嬤顯然胸有成竹,“大小姐嫁入郡王府才三年,嫁妝就短缺了這么多,奴婢粗粗算了一下,加起來恐怕有十萬兩之多,真不知道大小姐花到什么地方去了?還是說堂堂郡王府,需要靠大小姐的嫁妝才能度日?”
“住口!”常太妃氣得心臟都險些停止跳動,“區區一個賤婢,竟敢在我面前胡說八道?這就是鎮國公府的家教和規矩?”
這話放在以前有威懾力,但如今沒用了,倒顯得蒼白可笑,魏嬤嬤不緊不慢道:“太妃此言差矣,我雖是個奴婢,卻也懂得大夏律例,女子的嫁妝是要原封不動帶回的,大小姐從不喜揮霍奢侈,這十萬兩到底去哪里了呢?”
常太妃冷哼,“人心隔肚皮,何況你只是個奴婢,你怎么知道她揮霍到哪里去了?”
“當初大小姐出嫁的時候,送嫁的隊伍從城頭排到城尾,今日搬嫁妝,郡王府門口看熱鬧的不知道是不是當初同一撥人?”魏嬤嬤喟嘆道。
“你想要挾我?”常太妃咬牙切齒道,鎮國公府可真是趕盡殺絕啊,虧得自己以前還以為他們溫文爾雅,善解人意呢。
“不敢!”魏嬤嬤語氣緩和下來,“奴婢一直謹遵太妃的教導,盼著郡王和大小姐好聚好散,如今十萬兩嫁妝不翼而飛,奴婢回去也不好交代,太妃總該給個說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