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親王心情也很糟糕,今日是鎮國公府前來搬嫁妝的日子,門口擠滿了看熱鬧的人,他這個宗令都覺得顏面掃地,只盼著著早點把這件事了結了,風波早點過去,“剛才又在吵什么?”
常太妃不敢欺瞞,“鎮國公府的人硬說徐氏的嫁妝有短缺,她的嫁妝都是她自己管的,我實在不知她花到哪里去了…”
“堂堂郡王府,皇室貴胄,不要貪圖人家姑娘的幾個嫁妝。”福親王一聽就火了,“這次丟宗室的臉丟得還不夠嗎?還要讓人說閑話?”
常太妃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有苦說不出,“皇叔,侄媳婦冤枉…”
“行了行了!”連一直沒說話的順親王也聽不下去了,“你要是實在沒銀子,我們豁出老臉給你湊,行了吧?”
這話火辣辣地打臉,意有所指常太妃貪了徐氏的嫁妝,現在不肯吐出來,簡直把小人行徑給坐實了,常太妃面紅耳赤,訕訕道:“皇叔說笑了,沒有的事。”
這幾位老親王都和老鎮國公關系不錯,對鎮國公府的家風都心里有數,也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禮親王不耐煩道:“都和離了,就不要糾纏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了,該還給人家的都還給人家。”
若不是怕鼠目寸光的常氏再鬧出什么丟臉的事,三位老親王是絕對不會親臨昭郡王府對一個婦道人家疾言厲色的。
面對三座大山的威壓,常太妃的心又開始滴血,渾身的肉仿佛被刀割一般,凌遲之痛不過如此,不得不不咬牙吩咐桂嬤嬤,“你去讓她們把庫房打開,缺了什么東西,就拿價格相近的頂上。”
庫房里面剩下的都是常太妃的寶貝,壓箱底的寶貝,老郡王留下的寶貝,若是這部分被徐氏掠奪走,那王府就徹徹底底成了空架子了,恐怕連基本的衣食都很難保證了。
但常氏也知道三位皇叔是不會在意的,他們更在意的是皇家的臉面,哪會管自己喝不喝西北風?果然人都是自私的,無論何時,在意的都是自己的利益,這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也一樣!
桂嬤嬤不敢抬頭,“是。”
民間婆婆貪媳婦的嫁妝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順親王沒想到這常氏實在是混賬,連媳婦的嫁妝都要吞,那還有半點郡王太妃的風范?真是丟盡了皇室的臉。
禮親王對常太妃割肉的臉色視而不見,“剛才不讓秦渤過來,是給你留了臉面,希望你謹記自己郡王太妃的身份,好了,去把秦渤叫來。”
“渤兒他是被人冤枉的啊。”常太妃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在煎熬,“他受傷之后,心情不好,終日閉門不出,怎么可能去調戲什么姑娘呢?”
三位老親王互相看了一眼,禮親王淡淡道:“如果秦渤沒做過,我們也不會任由人往他身上潑臟水,但如果秦渤做了,也希望你如實告訴我們,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那姑娘畢竟不是秦渤殺的,若能出銀子安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不過。”
“這…?”常太妃心中沒底了,她不敢信誓旦旦地一口咬定渤兒沒做過這事?
看常太妃閃爍的神色,禮親王就明白了,臉色越發陰沉,率先站起身來,“秦渤再荒唐,他也姓秦,我們都是他的長輩,不會坐視不理,這件事本王會親自過問,竭力化干戈為玉帛,不過,希望你以后好自為之,不要再給皇室蒙羞了。”
說完拂袖而去,說的話卻如狠狠一巴掌打在常太妃的臉上,順親王倒是沒多說什么,福親王冷哼,看也不看常太妃,兩人跟著禮親王快步離去。
常太妃身子一軟,深深的無力和羞辱感在四肢蔓延,伴隨而來的是排山倒海的恨意,鎮國公府好歹毒的手段,非要把她趕盡殺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