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時間一刻一刻地流逝,二皇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動搖的痕跡,靖樂終于失望了,猛然把匕首朝著自己手臂扎去!
“公主?”連廣德侯也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徐天舒眉頭緊皺,這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性子也太可怕了。
所幸,離靖樂最近的文寧伯飛快地撲過去擋住了匕首,把靖樂的手撞開,沒有刺中靖樂,卻劃破了他的手,由于用力不輕,他的手頓時鮮血直流。
“外舅公?”靖樂驚叫道,匕首也“哐當”一聲落在了地面上,呆呆地看著文寧伯。
“伯爺!”下人們驚慌失措地要為伯爺包扎請大夫,養尊處優多年的文寧伯顯然也沒受過這種傷,但盡管疼得渾身發抖,卻依舊堅持咬牙道:“殿下,老臣求你,先讓公主留下吧。”
秦湛眸色幽涼,并沒有馬上表態,反而看向廣德侯,“侯爺的意思呢?”
廣德侯當然不想摻和這種事,但此時的情景由不得他置身事外,何況文寧伯一直在給他使眼色,他盡管看不起文寧伯,卻也不敢得罪文寧伯,想了想,便道:“伯爺言之有理,公主性情剛烈,不如先留下來再做打算?”
他說話留了幾分余地,也不想把自己牽涉得太深,但秦湛顯然不想給他留余地,淡淡道:“再做什么打算?”
廣德侯本想先度過眼前的危機再說,卻不想秦湛窮追不舍,他也不想被秦湛牽著鼻子走,便推辭道:“本侯一切聽殿下的吩咐。”
喬弈緋暗笑,果然是老狐貍,看出了秦湛的用意,便想把鍋甩給秦湛,卻聽秦湛不容置喙道:“送公主回宮。”
“不要!”靖樂是那種越逼越逆著來的性子,文寧伯見自己挨了一刀還沒能阻止殿下回心轉意,心急如焚,慌忙一把拉住她,一邊看向秦湛,再也不敢說什么暫時先留下來的權宜之計了,“侯爺,你也看到了,為了公主安危,你就求求殿下吧。”
廣德侯沒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被甩鍋的,在心里把文寧伯的祖宗問候了一遍,靖樂公主性情驕縱,不計后果,這是在外面,不是在宮里,萬一真出個什么好歹,那他就難逃干系。
他原本只想當觀眾,可這兩人都不想他當觀眾,文寧伯明顯想拖他下水,廣德侯當然不愿,但轉念一想,和文寧伯搞好關系也沒什么不好,文寧伯見皇上的機會比自己多得多,自己賣他這個人情,以后他可以在皇上面前替自己美言幾句,便道:“殿下,伯爺言之有理,就讓公主同我們一道去北燕吧。”
靖樂眼底閃過一絲亮光,秦湛卻并未松口,反道:“公主是私逃出宮,如果皇上追究下來呢?”
文寧伯在心中暗罵秦湛狡猾,分明是要把留下靖樂公主的責任推到他頭上,到時候就算真出了事,首當其沖的也是自己。
奈何事關靖樂公主,他沒辦法像秦湛那么狠得下心,而且手疼得要命,看到靖樂脖子上醒目的傷,咬牙道:“殿下放心,若有什么事,老臣一力承擔。”
“既然侯爺和伯爺為公主說情,那公主就留下來吧。”秦湛依舊面無表情,“本王會即刻傳信回宮,向皇上稟明緣由。”
靖樂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到秦湛道:“靖樂,你若要留下來,務必一切聽本王的吩咐,不得肆意妄為,否則本王隨時趕你回去。”
靖樂連續趕了幾天路,剛才又演了大一出苦肉計,已經筋疲力盡,便敷衍道:“我知道了。”
“你和寧樂郡主住一間。”秦湛說完轉身就走。
什么?靖樂公主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公主…”
“你剛才答應過什么?”秦湛的聲音飄忽入耳,讓靖樂的話僵在了嘴邊,發不出去。
一場危機總算過去了,文寧伯疼得直叫喚,下人連忙準備給他的手上藥,卻聽到他怒斥道:“還不給公主送過去?”
靖樂公主看向站在回廊下的喬弈緋,裙擺翩飛,亭亭玉立,氣呼呼地走過她身邊,“房間在哪兒?”
喬弈緋笑吟吟道:“公主請隨我來。”
行云鎮驛站很小,平常也少有貴人來住,屋舍也很簡陋,靖樂公主看了看粗鄙的陳設,眉頭緊皺,“這是人住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