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方才國子監那幾個學生,心頭不悅越來越濃,區區幾個學生,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指手畫腳,大放厥詞,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沉著臉道:“前面什么地方?”
“伯爺,我們已經進入云州地界,殿下方才派人過來傳令,今晚在云州驛館下榻。”
云州?文寧伯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云州刺史是不是姓夏?”
“是,前幾年,鎮國公長子迎娶了夏家千金。”
“鎮國公長子?”文寧伯想了起來,“鎮國公次子是不是那個國子監的學生?”
“沒錯,名喚徐天舒,別人都稱他徐二公子。”
徐天舒?文寧伯眼底閃著暗芒,那個青年一表人才,聽說天賦極高,剛進國子監就能被選派隨使團出行,恐怕是太過順風順水,得意忘形,居然敢對自己不敬?
使團抵達云州驛館的時候,云州官員們早就翹首以盼,為首的便是云州刺史夏樊山,夏樊山身材偏瘦,給人的感覺很和善,見鋮王車駕到來,帶頭下跪,“下官叩見鋮王殿下。”
片刻之后,馬車里傳來秦湛淡淡的聲音,“本王只是路過,不必多禮!”
言下之意,殿下并非專程來云州巡視,只是停留一晚,次日便會離開,夏樊山卻恭敬道:“殿下舟車勞頓,諸多辛苦,下官只是略盡綿力,為殿下洗去風塵,還請殿下賞臉。”
短暫的沉默之后,從馬車里出來的青年讓云州眾人眼前大亮,一身淡藍色的金絲蟒袍,宛如一塊無暇美玉雕琢而成,高貴清華,眸色銳利深邃,傲然冷漠,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壓迫感。
這就是傳說中的鋮王秦湛?夏樊山心頭一肅,“殿下里面請!”
秦湛身后是廣德侯陸鎮南,文寧伯,還有一位有著傾城之姿的華服少女,夏樊山雖不認識,不過略微一想就知道了,“寧樂郡主?”
喬弈緋眸色蕩漾如水,指向身旁一位氣度不凡的少女笑盈盈道:“夏大人有禮,這位是靖樂公主。”
公主?夏樊山心下暗驚,沒聽說公主也會來啊,但他畢竟不是普通人,很快反應過來,“下官見過公主!”
靖樂對喬弈緋的識趣很滿意,高傲道:“不必多禮。”
云州是大夏幾大州之一,不比之前到達的那些不入流的小鎮,疆域遼闊,豪族林立,云州驛館也富麗堂皇,連一向挑剔的靖樂也挑不出毛病來。
徐天舒在經過夏樊山身邊的時候,輕聲道:“伯父好。”
夏樊山打量徐天舒片刻,笑道:“幾年不見,你不但越發精神,也越發出息了。”
“伯父過獎了。”
夏樊山望著卓爾不群的徐天舒,想起自己的女婿徐慕楓,十分欣慰,不過聯想到近日一些煩心事,眼神微暗,“你先進去歇息,晚點伯父還有很多話要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