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云皇妃忙謙虛道:
“不不,沉魚寫的東西比我好看多了,稍等,我給你們看下她小時候寫的詩。”
“媽!”
這一聲清脆的媽,把在場所有人都逗笑了。
原來公主私下也叫媽……
連春蛙秋蟬都要在媽前加個奶字。
澹云皇妃一臉媽媽笑,笑而不語,返身回了寢宮。
很快便拿著一本畫冊回到桌前,特地遞給了李遙。
少女的詩,懂的都懂。
澹云皇妃特地將畫冊遞給李遙,而不是由她當眾讀,大概也是考慮到銀月正在旁,照顧了她的面子。
“都是小時候亂寫亂畫的,有什么好看。”
沉魚冷冷的說,耳朵卻有點紅。
“是嗎?”
李遙悠然翻開了畫冊。
畫并不是原本,而是縮小的掃描復刻本。
這些畫各種風格的都有,更像是練習冊。
有靜物寫生,有國風山水畫,也有寫實一點的人體素描,還有印象派的油畫,甚至還有不少朋克風,克蘇魯畫風的作品……越往后越離譜。
應該是有意練習的練習作而已。
空白處有一行行黑色的鋼筆字。
字如其人,工整而清秀,滿滿的少女風。
李遙印象中,女孩越漂亮,字寫得越丑,公主這個字屬于打破定律了。
寫得都是現代詩。
詩相比畫,相對清淡了許多,大多比較簡短通俗,連李遙這個文學門外漢也能看懂。
比如畫冊第一頁,畫的是紫色櫻花林,配詩是——
.
《椿夢》
有如流淌而來天使的彩翅
飄零的花瓣,棄我成詩
.
就兩句。
好在李遙看過北島某一句詩,也算是見過世面。
這首詩備注的時間是六年前。
那時,公主才十一歲,而李遙還在十里星刷怪。
讀后感嘛,奈何李遙沒文化,一句好詩行天下。
“好詩。”
然而李遙關注的點是,公主十一歲就開始做椿夢了嗎?
女孩子發育果然早啊!
接下來,一連翻了好幾頁,都是風景畫配合簡短的,抒發少女情懷的詩。
李遙注意到這一首詩。
.
這詩就是大白話了。
連月事也拿來寫詩,不愧是剛學寫詩的少女。
問題是,這個菲雅姐姐是誰呢?
李遙在《群星畫報》上并沒有見過什么菲雅公主。
李遙接著往下看。
.
《自由史》
野史有佳人,住在黑夜的遠方
點亮明月的鑰匙,藏在她身上
為了用千萬只眼睛,尋找愛人
她把鑰匙送給了,燦爛的辰星
.
很工整的現代詩,不知道為什么詩名叫自由史。
沉魚十二歲寫的作品,無拘無束的想象力與少女的靈動與浪漫,符合那個年紀的心態。
再往后,詩的主旨似乎在進化,連字跡也變成較為揮灑自如的行書。
.
《暮歌》
我們躺在廣無人煙的海岸上
聽濤聲敘舊
聽潮聲催人
在日落時赤腳行走
日出時回到你的身邊
.
這一首是十三歲寫的,早熟少女已經開始幻想愛情的美妙了。
但李遙默讀了幾遍,總感覺文字里有點揮之不去的悲情,對一個十三歲少女來說,未免也太早熟了。
或許,這和澹云皇妃的文學素養也有一定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