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
鋒利的刀刃如同切菜般劈開了一段木柴,,“刷刷刷”沒多幾下,柴火便已經全部劈好。一身農夫打扮的項堰,從旁拿過一條汗巾,抹了把額上的熱汗。他一邊擦拭著汗水,一邊緩步往自家房舍走去。
項堰走進里屋,來到廚房灶臺前,伸手拿起了炭爐上燒得正開的一個煎藥罐。
項堰取出條紗巾,用紗巾包裹住藥罐壺嘴,將藥罐里煎好的藥,小心地倒進了灶臺上的一只瓷碗里。
項堰端起了這碗藥,朝更里屋走去,來到一扇門前駐足,之后抬手輕輕將門扣響。
“進來。”
聽道里面傳來一聲略顯無力的回應,項堰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屋里陳設簡陋,一張木板床一張小方桌,還有兩張小杌子。透過窗外投進來的零星亮光,只見床上躺著一個形銷骨立的老婦人,蒼白褶皺的臉上只有幾許血色,顯見常年病榻。
床邊,是一個年約四旬的婦人,此刻這婦人,手里正拿著條毛巾,給病榻上的老婦人擦拭著臉頰。
項堰將煎好的藥端至近前,低聲喚了聲:“娘親。”終年婦人“嗯”了一聲,從項堰手里接過了瓷碗。
婦人端著瓷碗,項堰將病榻上的老婦人輕手輕腳扶起,在老婦人背后塞了個靠枕,婦人拿著條羹匙,一口一口給老婦人喂著藥湯。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項堰不禁是暗暗一聲嘆息,搖搖頭露出一絲苦澀,稚氣的臉上,顯出一抹不符合他這年紀的滄桑。
回想起五年前發生的那一幕,至今仍心有余悸。
當年,圍剿入侵靈影大陸的妖魔獸,有不少漏網之魚,其中就有這么一頭負了傷的妖魔獸,逃至了項堰的家鄉,展開了一場慘絕人寰的血腥殺戮。
好在項堰回來得及時,拔出長劍,與這頭妖魔獸戰天斗地戰到了一起。
妖魔獸雖是傷重之軀,可也因為這負了傷的緣故,愈加的瘋狂愈加的嗜血,迫于無奈,項堰只好忍著滴血的痛,服下一顆乾坤丹,借助暴漲的實力,將這漏網的妖魔獸斬而殺之。
也難怪項堰會心疼了。
這乾坤丹沒選擇適當的時間吞服,沒循序漸進吸收其中的藥效來鞏固境界,暴漲的實力,過后也會隨著流失的藥效而跌落,頂多能吸收個三四成。
可以說,足有一半多的藥力會白白浪費掉。
然而,這浪費也值得,眼前的兇險火燒眉睫,若不借用乾坤丹提升己身實力,不知將有多少人會成為妖魔獸爪下的亡魂。
待到項堰斬殺了那頭妖魔獸,回到家之時,整個人近乎崩潰。
家附近一帶恰好在妖魔獸禍害的范圍內,自家雖保了下來,可前后的街坊們,那些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公共婆婆、大伯大娘、叔叔嬸嬸們,死傷者不計其數。
項堰急急忙忙躥回自己家,自家娘親沒事,可年邁的奶奶,被妖魔獸的余威掃過,攝走了一縷精魄,進氣少出氣多,顯然已是風中的燭火。
項堰二話不說,毫不猶豫將珍貴的五行乾坤丹拿了出來,用一碗水把丹藥化了開來,跟著一點點喂給奶奶喝下,吊住了老人家瀕滅的生機。
其余剩下的丹藥,還有僅存的最后一顆乾坤丹,項堰也毫不吝嗇貢獻了出去。
項堰在村口置下一口大水缸,兌水做了滿滿一缸療傷藥,供傷者自行來取之。
打從項堰回家之日起,他就再也沒離開過這個家。
一是因為奶奶,奶奶雖然用珍貴的乾坤丹保住了性命,可卻因為精魄缺損而陷入昏迷,成了個活死人。
而今,家中就只有娘親一人照料老人家起居。有道是“父母在不遠行”,項堰實在是橫不起這心去遠行。
二是因為附近的街坊,父老鄉親們紛紛登門拜訪,懇求項堰這個仙武者,留下來坐鎮,保一方平安。
就這樣,項堰流了下來,這一留,一晃已是五年。
如今,看著病榻上的奶奶,五年了,身體不見有多少起色,且還每況愈下,項堰這心里很不是滋味。
項堰拉過張杌子,從懷中取出一份札記,坐在一旁打發時光地研讀了起來。
項堰娘親,服侍好病榻的婆婆,轉過身來,正欲開口說點什么,瞥眼埋頭讀書的項堰,頓時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堰兒,你在做什么?誰給你看這書的?”
項堰書看得興正濃,聽到娘親帶著顫音的發問,翻書的手不禁頓了頓,望向娘親一臉的疑惑不解。
“看什么,孩兒在看書啊。”
項堰娘親走了過來,抓著項堰的手道:“你你從哪拿到這書的?”
項堰愈加迷惑了,老實回答道:“從哪拿到這書的啊?不就從爹的書柜里拿的嘛,收拾整理東西的時候找到的,左右也沒事,我就拿來……”
“不許再看這書了!”
項堰娘親劈手奪過了項堰手里的書簡,一把扔在地上,心口起伏不定,憔悴的臉上滿是怒容。
項堰愣怔地看著娘親,不明白娘親為何會發這么大的火。
爹爹收集的這些古書,可是記載著不少上品仙武秘法的,若能參透,不知能助自己躍上多少級臺階,想不通娘親為何要發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