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確實不知,除了玉衡,都無人去她那。
“書院夫子今日忙的腳不沾地,書院內部簡單比試選出明日要比試的六人。我上午已被定為箭術的比試人,明日下午第一場便是。”
怪不得,后院都不曾見到一個人。大約都去看比試了吧?
“只有六場嗎?”
“加了弈,玉二公子正和天字班一學子爭奪最后的名額。”
別的宋玄不知道,可玉衡一手棋確實深不可測,兒時便可以和老師下盲棋,如今該是什么境界?
“玉陶呢?”
李漁惋惜道:“他上不了場了,他一手字好是好,可天字班的周密一落筆,玉陶的字就沒那么出眾了,如今正看玉二公子對弈呢。”
宋玄笑了笑,道:“輸給周密,不虧。”
“說的是呢,玉二公子也是這么說的,對了,書院里都傳,玉二公子正式成為南薰先生的弟子了,是不是?”
宋玄點頭:“嗯,他已正式成為我師哥,老師日后也不會只盯著我一人了。”
李漁上前伸手拽拽她的袖子,溫聲道:“阿玄別氣了。”
宋玄轉身凝視著面前的少年人,眼尾一顆黑痣,憑添了一絲魅惑,看著自己卻總是溫柔,甚至是無辜。更多的是依賴。沒人的時候他總是喚自己阿玄,最開始的時候,每一聲阿玄都將拉回前世,扯得她恍惚,心疼。
“我不氣了,你回吧,我一會自己回去。”
李漁笑道:“好,那明日下午你早些來。”
“好”
少年人的步子都輕快了許多,宋玄在三樓望著遠去的李漁,那背影又和前世的人重疊。
“阿玄,這是好吃的,給你。”
“阿玄,我這次考試得第一哦,院長媽媽夸了我。”
“阿玄阿玄,你家狗跑了。”
“阿玄,你家里又沒人嗎?我給你做飯吧。”
“阿玄,你衣服怎么沒洗,我給你洗吧。”
“阿玄你別老看書了,眼睛會看壞的,我帶你出去轉轉。”
“阿玄,我們以后一輩子在一起好不好?”
“阿玄,以后我要是不在了,你可怎么辦?”
……
那少年眼尾一顆黑痣,明媚至極,縱使天不佑他,病重時也從無怨言,他身處黑暗,每一日總像沐浴在陽光之下。少年離開時不過才十五。
兩人都是孤兒,不同的是,宋玄被親戚收養,而不遠處恰好就是福利院,宋玄如今來到這里,竟覺得對前世沒有多少留戀的,只除了那位叫宋漁的少年。
那是宋玄漫長歲月里一縷陽光,穿過層層葉蔓,跨過重重阻礙來到自己身邊,只不過那時日太短。
所有的疼痛,惋惜,愧疚,后悔直到那一日,宋玄第三次出逃回來后,校場坐著孤零零的一個小身影。
元宅的人私下告訴她,李府的小公子已在校場坐了十多日了。
宋玄見他低著頭,抱膝坐在地上,道:“今日天冷,你坐在這里干什么?”
哽咽的聲音傳來:“阿玄,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