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強連忙叫道,這個鍋他不能背,否則就不是丟掉工作這么簡單了。
何星緯狠狠瞪了一眼張志強,打斷說道:“什么也不用說了,給你兩個選擇。”
“一是向丁少認錯,并承擔丁少的損失。”
“第二,立馬給我收拾好東西,給我滾蛋。”
“呵呵,一個殘廢,是大通修理廠收留了你,給了你一口飯吃,不要不知好歹。”
說到這里,何星緯給了張志強一個警告的眼神。
“我……”張志強懵了。
不管是第一,還是第二,都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做為家里的頂梁住,他不能失去這一份工作。
道歉認錯沒有問題,可承擔損失,他怎么有能力承擔這一個損失?
這可是四萬多塊的零件啊,他需要工作一年。
“經理,經理,我可以道歉,可是這個錢我真的拿不出來啊。”張志強幾乎雙腿一軟,他想過去抓著何星緯的衣服,卻被何星緯給閃開了。
何星緯說道:“你臟兮兮的手,知道我這衣服多少錢嗎?”
丁少冷冷看著張志強,眼睛里盡是輕蔑嫌棄的神情。
“何經理,你們內部的事情自己處理就好,總之你們今天不將車給我修好,你知道后果。”
“另外,下一次,再安排這樣的殘廢修我的車,我可不到你們修理廠來了。”
“呵,我上百萬的車,也是一個殘廢有資格摸的?”
扔下這幾句話,丁少扭頭離開。
何星緯根本不給張志強說話的余地,立即是跟上了丁少,一個勁地賠著不是,向著會客室走去。
張志強如同雷擊,愣在原地上。
整個腦袋,如同有萬千只蜜蜂在“嗡嗡”響著。
四萬,家里根本拿不出來,自己存了這么多年,存了五萬,是給海洋上大學的。
這筆錢,是不可以動的。
可是拿不出這錢來,自己就要失去工作。
對于一個殘疾人來說,一份不錯的工作真的很難找。
而且,自己一但失去工作,對整個家來說,將是災難性的。
明明是何星緯因為副廠零件的問題,卻要自己背下了這一個鍋,張志強再有不甘,也不敢大鬧起來,因為何星緯有的是手段對付自己這個什么關系人脈也沒有普通人。
說不定到時候,許多臟水都會潑到自己的身上來。
不用懷疑,這個世界就是這么的不公平和殘酷。
張志強死死咬著嘴唇,甚至是咬破了,他也沒有察覺。
“志強……”
“唉!”
幾名工友過來,輕拍著張志強的肩膀,卻不知道說什么。
其實這一種事情,他們也是慶幸,這一輛丁少的浮空跑車不是自己修的,否則現在背鍋的就是自己了。
張志強的技術真的不錯,否則跑車也輪不到他來修。
明知道現在張志強是背鍋被冤枉的,可他們卻沒有辦法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因為他們也有家庭老小。
張志強強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四萬!”
“工作!”
張志強抓著自己的頭發,兩個選擇都是他難以承受的。
…………
張志強走在街道上,甚至衣服都沒有心情換。
一條空蕩蕩的衣袖,風一吹,在晃動著。
不知道為什么,張志強的眼角變得濕潤起來,變成了淚滴落下。
然后,張志強靠到了街道的一角里,嚎啕大哭起來。
成年人的崩潰,其實很容易。
巨大的壓力,有時候可以將再堅強的人壓垮。
而街道上的行人們,誰又會關注到這個被生活壓垮了的人?
數分鐘之后,哭聲終于是停了下來。
張志強卻是用衣袖將自己的眼淚抹干,重新振作起來。
“這件事不能讓錦文和張博、海洋知道。”
“四萬塊,可以先借,工作是不能丟的。”
“再苦,也要咬牙扛著。”
“我一個人扛著就好。”
張志強走到了街道邊上的水龍頭,開始認真清洗著自己手上的污垢,然后又是洗了一把臉,讓自己變得精神起來,看不出什么異常后,才是大步向著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