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珠簾掀起,讓出個靚麗的人影,現出張美貌的容顏。
屋子里登時安靜下來。
本要罵人的厲江瞧見了,都張大嘴,說不出話。
他不好讀書,說不出什么“螓首蛾眉,美目盼兮”。
只覺得……這女子真他娘的好看!
尤其是皮膚,最說不出什么“冰肌玉膚,滑膩似酥,細潤如脂,粉光若膩”。
但也認為……咋能就這么白嫩!
淚春站定,也沒故作羞澀,大方環施一禮,最后轉向厲江,語氣有些慚愧:
“這位官爺海涵,小女子初到京城,不知京中規矩,只是喜歡這詩文,萬沒想到,竟惹得諸位公子為此爭執……”
還沒說完,那囂張的二世祖便插話進來,一副色授魂與的樣子:
“不礙的不礙的,美人兒你放心,些許小事不算什么!我祖父官拜戶部侍郎!”
說著就要去拉姑娘的手,卻被厲江攔住。
門板一樣的身材,把花魁擋個嚴實。
二世祖頓時怒了:“讓開!”
“此事還未有最終決斷!”
“粗鄙之人!有資格做決斷?”
“你閉嘴!”
說完,厲江又轉向那花魁:
“姑娘即出來了,便說說吧,今日之事如何才算取勝?”
花魁略低頭,柔音說道:
“若以我為準……該是那殘篇取勝。”
厲江:“啊……”
二世祖眼光大亮:“哈哈,看到沒有,淚春姑娘都站我這邊了!你們還有什么不服?啊?”
旁人都一副掃興的樣子,揣著手,扭過頭,不去看這小人得志的模樣。
淚春姑娘看向二世祖的眼神,也閃過一絲詫異,卻還是夸贊道:
“雖只兩句,卻是深情到極點的唱詞,該是極深情的才子所作……卻不想這位公子行事,原是這般不羈。”
“姑娘過獎!過獎了!哈哈哈!”
厲江倒吸一口涼氣,心說這混球竟有這么厲害?
“公子文采情志,確實高妙!”
“哈哈,姑娘也是好眼力!”
在幾個狗腿的吹捧中,這二世祖的越發得意忘形:“但我這金風玉露,也是實至名歸啊!”
“嗯!”
雖然有些遲疑,但淚春姑娘還是點了頭。
那二世祖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嬉笑著伸手,就要去摸那花魁的笑臉。
但厲江卻先一步拿住了他的肩膀。
“嘿!你干什么!撒手!”
一個書生的氣力,自然不足以撼動高手。在眾人意外的神情中,厲江黑著臉問道:“你剛才說什么?金風玉露?”
二世祖還沒說話,花魁便回答說:
“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雖然時令不適宜,卻也難掩其風采。”
“呵,淚春姑娘莫嫌我多事,你再說一遍,這廝作得兩句什么?”
這次說話的是二世祖:
“你聾了嗎?金風玉露……”
才剛四個字,厲江便一巴掌甩那二世祖臉上,將其打的飛了出去。
滿堂愣在原地。
這是怎的了!這么暴力?
二世祖是最不解的,他把臉從地上拔出來,咕嘟嘟吐出兩顆牙,語氣震駭:
“你竟敢打我?你知不知,我祖父……”
這回,新任鎮撫使厲大人,總算沒讓他說完,沖上去就是一陣老拳,還邊打邊罵:
“戶部侍郎是吧!戶部侍郎是吧!”
“那你爺爺就沒教過你這個孫賊兒!不能做個欺世盜名的文賊!你抄也就算了!你還抄楊先生!”
“打你?老子今天打死你!”
廳堂震動,不僅因為錦衣衛公然動手打人,打的還是戶部侍郎的嫡孫。
更因為……他說那兩句是抄來的!
那是從何處抄來的?
這錦衣衛又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