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半晌,楊書才拍拍淚春的小手,示意她停下動作。
這才站起身,舒展下筋骨,只感覺沒有一處不爽利。
有機會做個全身大保健……不對,這么說有歧義……該是全身按摩,一定很暢快。
便沖淚春姑娘拱拱手:
“倒是辛苦姑娘,幫楊某松了松筋骨!”
“先生客氣,若覺著舒適,以后常來便是。”
淚春眨眨眼,突得說到:“不過出了這事兒……葳蕤軒怕是要關一陣子。方才在外邊,媽媽還與我哭訴,說不知道,還能不能再開起來……”
“這樣啊……倒是楊某思慮不周,以后怕是不好見到姑娘了。”
楊書砸吧砸吧嘴。
好像還覺著挺遺憾。
但那淚春卻是垂下眼瞼,靠近了些,說道:
“這個倒無需憂慮……先生若要來尋,自然會給你留門……”
楊書眉梢一挑。
……
……
上京城的其他地方,一切如常。
青樓中的尸體,疑似大量入京的邪道,還并未帶來太多沖擊。
事實上,這座城市是這么大,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會有人死去。
他們死在廳堂,小巷,乃至陰溝里。
大家都很忙。不涉己事,便無人在意。
鐵拐李,也正繼續著自己赤腳醫生的大業。
如今他的活計,也逐漸忙碌起來,畢竟行醫這個事兒,成不成那是顯而易見的。
而一個藥到病除卻又分文不取的大夫……
即便形象差一些,又有誰不喜歡呢?
他正將藥包,遞給一個面容悲苦的老太太,笑著說道:“三碗水煎成一碗,用個七八天就能見好。”
“謝謝,謝謝大夫。”
“不客氣不客氣。”
送走這一個,鐵拐李總算能喘口氣,摸出酒葫蘆灌一口,在搖搖椅上坐下,愜意的曬起太陽。
“艷陽天……那個風光好……”
這邊正樂呵著,突得又頓住,耳朵都要豎起來。
只因他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噶等噶,噶等噶……
這是驢子的腳步聲。
鐵拐李一樂。
“莫不是果老來了?”
急忙起身看去,臉上笑容緩緩消失。
驢子……確是那頭驢子。
但騎驢的人,卻并非萬事回頭望的張果老。而是個少年。
明明是大夏天,他卻穿著長衫,從領口還能看到那厚厚的內衣。
耷拉在兩邊的雙腳,只穿著一只鞋,晃來晃去的,和那滿臉的笑容一樣,看起來開心得很。
還在那里唱歌,引得旁人紛紛側目。
“古人混混去不返,今人紛紛來更多。朝騎鸞鳳到碧落,暮見蒼田生白波!哈哈,謝過老丈的賞錢!”
說罷,把那枚銅錢串起,往身后滑去。
那里已經有些銅錢,在地上嘩啦啦作響。
穿過一條街道,這騎驢少年,總算來到鐵拐李跟前。
也不下來,笑嘻嘻打個招呼:
“哎呀,還以為你被罰了,心情該是很糟糕,現在看,你還挺愜意!倒害我們白擔心一場!”
鐵拐李一頭黑線。
“藍采和!你又偷果老的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