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日落月升,行人漸稀,也不影響他的興致。
藍采和唱歌,本就不是為了給別人聽……
此時正唱:
“世事何悠悠,貪心未肯休。聽盡天地名,何時得歇頭?”
才唱到一半,突得就停下。
只因藍采和看著兩個人,鬼鬼祟祟,一人背著大麻袋,另一個小心托著,不時泛起幾許怪異的笑。
他心知有異,便隱去驢蹄聲與自身行跡,悄悄綴上去。
卻不想這一綴,竟綴到了夜里。
這批人小心的很,時常龜縮躲藏,但終究要回到老巢……
一間頗雄偉的寺廟。
扣開角門,又迎出幾個人,一同進去。
藍采和一催驢子。就見那枯瘦的小毛驢高高躍起,落到了廟中。
打眼一看!
正見那幾個僧人將麻袋解開……露出一個美貌少女。
惱恨的緊,便一聲怒斥:
“一群畜生!放開那個女孩兒!”
……
……
小院中。
楊書今日早早歇息了。
奈何夜里悶熱,加之晚間那面攤沒開門,只買了幾個粽子墊了墊,肚子也有些餓……兩相疊加,卻是有些睡不著。
倒不如哮天犬,真個是四季安眠。
說睡就睡,說醒就醒!
讓人羨慕。
這般磨磨蹭蹭,翻來覆去著,總算有了些困意,但迷迷糊糊之中,又做起了夢。
楊書泛起的第一個念頭便是:
“嗯……倒好久沒有過了……”
上次這般入夢,還是扮個二郎,審判閻羅王。
那似真似幻的體驗,頗為奇妙。
楊書第一時間打量自己,卻發現這次不是二郎神。
看裝扮……好像是他本人。
正觀察著,卻突然聽見一聲怒斥:
“放開那個女孩兒!”
倒把楊書嚇一跳。
差點以為自己又穿越了。
定睛一看,卻是個騎驢少年,指著幾個……光頭。
楊書眉頭一皺。
只覺這幾個光頭……有些眼熟。
再看那麻袋與少女,便恍然大悟。
“這不是白天那些惡人嗎?還多出幾個,咦……怎的夢到了這些玩意兒。”
楊書連忙轉過頭,看向斥責他們的少年。
眼皮耷拉下來。
“這是……騎著張果老毛驢的……藍采和?”
……
不及思考,藍采和已然出手。
只見他將那揚起那三尺長的大拍板,遙遙一丟,那些“和尚”便齊聲慘叫,倒飛出去,卻僥幸還有命在。
藍采和終究是心軟,沒下死手。
拍板滴溜溜一轉,又落到其手中,只騎著驢子,行到那女子身前,冷哼一聲:
“欺辱一個弱女子,羞也不羞!”
楊書心中點贊。
當真是正義先鋒好少年!
若沒有那只驢子,畫風就更正常許多。
可惜,不待藍采和有何作為,局勢便又有變化。
那廟宇的正殿,跨步走出個肥頭大耳的禿驢,一臉的寶相莊嚴。
甚至還行個佛禮,這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