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忙中也不及查看自己是否已經受傷,馬場職家雙臂合攏,一只手發力緊緊握住長槍,借著對手回拽的拉力,搶入懷中,手中那柄不知沾染過多少人命的太刀,帶著風聲,結結實實的劈入那武士的面龐中,
血花四濺,那名武士雙雙松開長槍,一聲不吭的望后摔倒,整個身子順著矮坡滾下,他眼中的驚恐之色也慢慢地消失殆盡,直到最后,沒有一絲的神采。
這兩名武士在尼子軍中也算是兵法嫻熟,現下卻沒能做出絲毫有效的反擊,便被人輕易殺死。
可對于尼子軍整體來說,卻并不像中村軍那樣會出現太多混亂,皆因這些尼子軍都是常備旗本出身,就算是本隊中的番長、組頭戰死當場,依舊會有其他武士來接替指揮。
尼子軍在遭到潰兵們亡命的突擊后,很快就在奉公武士的的指揮下,稍稍穩住了陣腳,而此時,陣前的土道上,已然拋下將近二十具尸首,既有尼子軍兵卒,也有浦上軍足輕。
尼子軍武士高聲呼喊,上百長槍足輕躍步上前,豎立起一排槍衾,將迎面攻來的敵兵,逼迫的連連后退,兵卒之間的差距,在真正開始交戰后,很快就凸顯了出來。
宇喜多直家配下的潰兵們,雖然鼓起全部的勇氣搏殺,但比起常年出陣西國,依靠征伐度日的云州旗本,還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跟隨山中幸高出陣的這些常備,皆是尼子軍中的精銳翹楚,一旦布列好了陣仗,馬場職家等人再是勇武,也不可能在上百條揮舞戳刺的長槍面前,討得便宜。
浦上軍本就兵少只能做到在一個狹窄的范圍內,由武將帶領發動全面的襲擊,根本就沒有后續跟隨遮護的兵力,這時候沖鋒的勢頭受挫。
所有足輕的士氣,立刻遭受到了動搖,不等馬場職家、長船貞親二人做出反應,尼子軍的主力已經從兩側碾壓過來,這些兵卒各持長刀、碎金棒、斧鉞等兵刃,如洪水一般,頃刻間就與槍衾隊合力,將貌似大占上風的浦上軍死兵隊沖了個七零八落。
尼子軍練兵甚嚴,是以軍中這些常備足輕在出陣合戰時,亦嚴格遵循“作訓之法,斬刺有術,余皆不足為取”的兵法,只專刺斬腰腹、人喉、面目三處要害,相互夾攻。
而跟隨馬場職家廝殺的這些敢死的兵卒雖勇,此刻隊列全無,以個人來面對層層疊疊殺來的尼子軍旗本,就如螳臂當車,很快被殺得大潰。
戶川通安背弓挾箭,手中倒提著一柄長槍,領著三四名兒玉黨的部眾,快步趕到宇喜多直家的身邊助陣,這些個孤注一擲的死兵,在數倍于己的敵軍陣中,左沖右突,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在山谷間的街道中回蕩。
廝殺片刻,浦上軍雖拼死反擊,斬殺了不少尼子兵,可自己也是折損甚多,在這樣繼續打下去,敗亡的危局就在眼前。
宇喜多直家實在沒有料到,馬場職家帶領的數十人,在尼子軍的擊討下,居然眨眼間就潰不成隊,到了現在這種兇險的絕處,也只能拼死力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