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眾人聽了,紛紛點頭,亂世有兵才能存續家業的道理人人都懂,見守護代表態不會強征兵力,耽擱夏收,更不會逼迫國人眾去強攻城砦后,於是全都跪拜表示順從,具體細節很快就敲定了。
因為要防備大軍出動后,被外敵所趁,征招兵力極為有限,滿打滿算不過五千多人,比圍攻兒島郡時還要少上許多。
島村景信任先手役,統轄本隊赤檜眾六百人行陣;馬場職家任左備侍大將統領七百人;粟井晴正任右備弓奉行,統領贊岐、上野兩眾降兵六百人。
賀陽眾、鐮倉眾因先前已經響應出陣兒島郡,并沒有強制下令出兵,但兩家豪族還是識趣的湊了一千多人的雜兵助戰,并負提供責糧草轉運的荷馱隊民夫。
宇喜多直家作為總大將,親率常備足輕以及三百名一領具足武士,外加鐵炮隊,合計千人壓陣作為本陣。余下不足之人按照慣例,悉發簽令抽丁,召集無需忙碌夏收的鹽飽水軍,自兒島郡駕船出發,順流而上封鎖旭川河,切斷石山城對外聯系。
而長船貞親、岡家利兩人領本軍,坐鎮經山城之內,夏收忙完后明石景季和楢村玄正兩人便征集民夫,加緊修整各城,防備萬一兵事不順,三村家親攻過來時無險可守。
諸人轟然領命,各自前去整備軍勢前來經山城集結,等待明后日直接拔營出陣。
眾人紛紛散去,唯有幾名親信還留在堂上,等待進一步的指派的吩咐。此回用兵,兒玉黨內真正的本隊并沒有動用,而是被留在了經山城,顯然這次出兵很是敷衍,并不似他軍議所說那樣,要大張拳腳,反而是有些見勢不妙就會聚兵固守的打算。
宇喜多直家看到外人都離開了,這才開口說道:“情勢大為不妙,雖然美作國方面還沒有確切消息,可既然松田氏敢大舉發兵,恐怕美作國方面已經支撐不住。”
長船貞親幾人點頭,這本就是明擺的事情,連續兩年顆粒無收,美作國豪族能堅持到現在已經稱得上堅韌二字。
宇喜多直家憂慮不已,繼續說道:“先前我幾次試探,中山信正都不言不語,非但沒有跳出來攪局,反而俯首帖耳,可有人能說說這是為什么?”
長船貞親心思縝密,聽了這話,略微一思量便開口答道:“事出反常必有異,或許尼子軍很快就會南下,所以高天神城才會急不可耐地催促我等出兵,以來分散壓力。”
宇喜多直家說道:“不錯,這個猜測多半不會有假。既然咱們能夠猜測的出來,想必其他豪族中也不乏能人,就算不去猜測,也肯定有人會去告訴他們。”
“你們設身處地的好好想想,這備中國內各郡的土地早就有主,豪族阡陌相連,佃戶無立錐之地。本家先前掃平諸多武士叛黨,沒收了那么多的田畝,不知有多少是國人眾族中所有,你說他們得知這個消息以后,會如何去做?”
“要換做是我,定然得趁機落井下石。”戶川通安這些天來奉命行走郡內,明察暗訪之下,對備中國內的風土多有了解,稍微一想便清楚了宇喜多直家的意思:“主公所言不差,這備中國內本就是豪右勢盛,當初細川氏都拿這些個土豪沒有法子,尼子家鼎盛之際,能將版圖擴張至播磨國,卻拿近處的備中國都沒有奈何分毫,可見這些豪族的勢力,早已經是根深蒂固。如今屈從本家,不過是畏懼破家滅門的手段。”
“要我來說,三村、石川、莊氏三家為首惡,余下山縣、里見、清水等一眾土豪也能稱得上兇頑,萬一尼子家得勢,很難說會有何動作。”戶川通安雖然做了石川久智的女婿,但說起話來卻絲毫不做袒護,開口就將岳丈列為首惡之一,言下之意再問是否要想辦法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