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原因。其一,荊國貪得無厭吞并我宛南五城。不僅如此,還攻占了我屬國隨國,另霸占我義陽三關。至此,我豫國南境門戶大開。若此次能攻下康國,我豫國即可占領漢水上游,對荊國形成居高臨下之勢。此后,荊國就再不敢攻打我宛城,我豫國南境之危可解。其二,我王這二十年來忍氣吞聲,不僅沒有換來和平與尊重,反而認為豫國軟弱可欺,頻頻占我領土,吞我屬國。外臣去到豫國后,建議豫王重振雄風,不懼強敵,拿回豫國曾經的霸氣。攻打康國,就是豫國的立威之戰。”
“可這些跟我雍國有何關系?那康國與我雍國無冤無仇,我們為何要出兵功伐人家?要打也應該打冀國才對。”公子堅一聽不是打冀國,失望不已。
“外臣敢問公子,雍國這十多年來可曾打過攻城略地的大勝仗?”
公子憋紅了臉說道:“過去沒打勝仗不代表今后就打不了勝仗。”作為雍國的上將軍,公子堅這十多年來與冀國大仗三次,小仗十數次。雖說偶有小勝,可確實未曾拿下河西一寸土地。
“這十多年雍國未曾打過大勝仗,想必士氣一定很低落。不僅是雍軍,恐怕整個雍國甚至是朝堂上諸位大臣亦是如此。否則,斷不會有遷都的想法。眼下對雍國來說,跟我豫國一樣,亦是迫切需要打一場立威的勝仗,以重振全國朝野的信心。說實話,以外臣對冀國的了解,若雍國遷都雍城,只會加速雍國的滅亡。冀國會認為雍國太懦弱,很快就會把大軍推到涇水,之后就是兵臨雍城。到那時,雍國難道要重新回到隴西高原上去嗎?”
公子堅狠狠地說道:“決不能遷都,遷都就是自取滅亡。”
“況且,”無咎繼續說道,“外臣剛在朝堂上曾說過,只要雍國肯出兵,我豫國愿送丹水河畔的析邑和淅川二城給雍國。不僅如此,事成之后,漢水以北、丹水以南的康國領地都可歸雍國所有。外臣若無記錯,雍國這幾十年都未擴張領土了吧,這可是一場大勝仗啊。實不相瞞,我們已經說服荊國一起聯合出兵攻打康國了。此戰即使沒有雍國參與,我們也必然能拿下康國。之所以邀請雍國,就是要表達我們結盟的誠意。”
“貴使剛還說攻打康國就是為了威脅荊國,如此的話,那荊國怎么肯出兵幫忙?”杜隆不相信荊國會出兵。
“呵呵,拿下康國只是對荊國未來可能產生威脅而已,可滅了康國后,荊國得到的可是眼前實實在在的利益。丞相應該知道,這荊國和康國亦是多年的宿敵。當年荊國曾攻占了康國的三峽要地以及大江南北的眾多城邑和鹽池,后來在巫國的幫助下,才把荊國又趕回了夷陵。荊國這次出兵滅了康國后,可以把這一大片領地重新據為己有,您說它荊國還有何理由不出兵呢?”
“金使真是大才,這盤棋下的真是妙,老夫甚為佩服。”
“那丞相以為,這兵要不要出。”雍王問道。
“回大王,如金使所言,出兵康國有百利而無一害,自是要出矣。”
“你們兩個呢?”
“兒臣以為,若是攻打冀國,我們雍國當然要出兵。若是這遠在千里之外的康國,沒這個必要。父王可知那康國在何地?”公子堅還是表示反對。
雍王搖了搖頭。
“離我灃京千里之遙,這倒也罷了,關鍵是那康國被終南大山和巴山所包圍,惡水窮山,土地貧瘠,實在沒有任何價值可言。況且,康國這地方,并不好打,即便是三國聯軍,若要攻下來也是要破費一番周折的。勞民傷財,損兵折將,兒臣以為不可出兵。”
雍王皺起了眉頭,看向公子籍,“雍籍,你覺得可以出兵否?”
“兒臣以為必須要出兵,至于說原因,方才金使說的十分透徹。別的不說,兒臣非常認可一句話,眼下我雍國迫切需要一場大勝仗來重拾信心。更何況,豫國如此誠意,還送兩座城池給我們。有這兩座城池,我武關從此便可固若金湯。哪怕這些都不考慮,通過此次聯合作戰,我們和豫國能夠建立可靠的同盟關系。若今后冀國功伐我雍國,想必豫國必會伸出援手。”
“公子所言極是,即是盟國,就要互相幫助。對雍國來說最大的威脅是河西之地,對我豫國來說最大的威脅則是陜地。倘若機會成熟,我們兩國可以聯合對冀國出兵。雍國打桃林高地,拿下函谷關。我豫國打崤山,拿下陜地。之后我們豫國可以從陜地,過太陽、茅津二渡。雍國可以從潼城,過風陵、神柏(大禹渡)二渡。兩路大軍同時對冀國河東用兵,則雍國的河西之地便能唾手可得。”
無咎的話讓雍王熱血沸騰,他站起身說道:“好,寡人派三萬大軍配合你們豫國攻打康國,兩國共結友好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