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幾個月前提出分開的沖動,葉靈川這次大概是認真的。從那天開始,他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
半年的時間過去了,時光的流動短暫而又漫長。
蕭蒻塵回到了學校,依然與程西西和陸明森每天在一起,三人像從前那樣愉快自然地相處,只是再未提起過葉靈川的名字,仿佛這個人從未介入過他們的生活。然而一切正因為這種自然,才顯得格外不自然。
她沒有搬回宿舍,依然住在和葉靈川一起生活過的房子里。她并不是在等他回來,也知道他不可能回來,所以也許只有待在這里,她才能永遠錯過和葉靈川碰面的機會。
程西西偶爾會搬來和她一起住,晚上兩個人在客廳看電視時,屏幕上時常會出現葉靈川的臉。每當這種時候,程西西不再像過去那樣激動地跑過去抱著屏幕又親又摸,而是默默地換臺。即使這樣,蕭蒻塵還是能從她去拿遙控器的那段小小的時間里,隱約拼湊出他的消息。
葉靈川的復出很順利,電影拍攝和其它宣傳工作也做的很認真,開始慢慢被觀眾們重新接受。《星星之吻》的拍攝雖然因為延誤只進行了一半,卻依然成為了來年最受關注的電影。
夏逝秋生,冬天也再次來臨。
某個天氣微微轉涼的夜晚,蕭蒻塵因為寒意半夜醒來,隱隱聽見房間外面有細小的聲響。
她大概是聽錯了吧,葉靈川是不可能回來的。而當她再次閉上眼睛的時候,房門卻輕輕被敲響了。
她赤著腳走下床去,伸手剛要開門,外面的人卻用力把門抵住,她也只好沉默著站在那里。
冬天的夜晚是那樣安靜,安靜到即使隔著房門,亦仿佛能聽見對面的人的呼吸。
“你睡了么?”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葉靈川的聲音在門的那邊響起來。
蕭蒻塵搖搖頭,過了許久才意識到,他根本看不見自己的動作。
“手上的傷呢,有沒有好一點?”
“嗯,好多了。”好久沒聽到他的聲音,她的鼻子一酸,突然感覺很想哭。
“我給蘇蘇修了一座很漂亮的墓,”葉靈川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清楚,“蘇蘇它……是我五年前撿到的,剛來到藍市的某一天,我突然想回去見你,卻在車站被幾個流氓搶走了錢,還被打了一頓。那天晚上雨下得好大,我躺在地上絕望地看著天空,終于放棄了回去找你,也終于接受了被你拋棄掉的事實。就在這個時候,我遇見了蘇蘇,一只從垃圾桶旁走過來舔我的臉的小狗。我望著和我一樣被人丟棄的它,仿佛看到了我自己,于是我把它抱了回來,想要給它一個家。”
“對不起……”聽到他悲傷的回憶,蕭蒻塵終于忍不住說出了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