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
一部勞斯萊斯庫里南緩緩駛入天鵝堡酒店。
后排座椅上,是從楚城遠道而來的當地領導衛志國,他四十來歲,典型的公務員打扮,黑西褲黑皮鞋白襯衫,皮膚黝黑而身形健碩,看上去像是個精干的,沒有大肚子,作風似乎也頗為務實,手中拎著個公文包,背后還背著個雙肩包,仿佛是要匯報什么工作。
楚堯沒在車上,這會兒陪同的是席悅。
“衛局長,您請。”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席悅很主動殷勤的為他拉開門,禮數上比在楚堯面前要更客氣,倒是有幾分那種美艷女公關的感覺。
不過,衛志國卻也顯得更加客氣,道謝,致意,微微彎腰,看上去要比席悅更加禮貌。
權力和金錢的對等地位,既體現在體量,也體現在拿捏關系。
本身,像這種百億級別的富豪,若是去某個地方投資,至少得是正廳級以上的領導,全程陪同。
即便現在GDP不是唯一政績考核目標,對于產業的需求,依舊是每座城市的核心利益。
衛志國從楚城專門來,挑著過年的節點,來拜訪楚堯,是帶著更上級領導的任務來的。
這么一個大富豪,如此年輕,還是從家鄉出來的,不過來一番,簡直是暴殄天物。
“楚總還在忙嗎?”
下車,衛志國眼神掃了一圈,沒有見到楚堯在門口迎接,辨認了幾個都不是,倒沒有什么失望,畢竟也沒指望,只是……有點被這會所般的場景弄得心里忐忑。
這是干嘛?
拿這個考驗干部?
于是不由多問一句。
這種情況也并非罕見。
或許,在這些有錢的商人眼里,自己現在的地位,就會像是“老家的窮親戚”,來打秋風來了。
那么應對措施自然就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但推脫不見你,至于正事,投資什么的,那就更別想了。
禮貌,體面,而疏遠。
衛志國如此想著。
“楚總已經在路上了,他……嗯,楚總特意交代了,跟您說也無妨,楚總,老婆懷孕了,他比較顧家,最近在家里呆的比較多,基本都不怎么見客人,好久了都。今天,這次,也是特意為了您才破例的。”
席悅如此說著,前面帶路。
這些待人接物的水準,自然是沒話說,心理拿捏的死死的。
衛志國心里也是一片熱乎乎的。
不管是真實情況,還是只是客套,也讓他覺得很舒服。
“說實話,這么高標準的地方,還真是讓我有點忐忑,怕違規,我的意思是,在楚總能接受的前提下,咱們一切從簡好不好?”
“我不算什么尊貴的客人,就代表老家過來,給楚總拜個年。”
一路走著,衛志國輕聲笑道。
畢竟不大不小,也算是個領導,不至于被眼前的陣仗嚇到,但多少還是要表明一下立場的。
如果這是一場考驗,那自己也不能那么快就被考驗倒。
丟份。
“既然是拜年,那能有何違規之處,誰家過年還不得吃頓餃子?”
“您是客人,客隨主便,好不好?放心,不會違規的,這都屬于我們公司正常的接待標準。”
席悅笑著說道,綿里藏針,軟軟的就把他安排了。
一路直接帶到最奢華的包廂。
點了菜,開了酒。
楚堯還沒到,兩人坐著,隨意閑聊著一些場面上的話。
沒坐一會兒,等菜開始上的時候,楚堯也到了,帶著一陣風進門,臉上淡淡而從容的笑意。
一頓飯很快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