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剛令把簽子又放回簽筒,對劉富貴道:“這頓打暫且記下,等會兒再和你一起算!”
劉富貴嚇得癱坐在地上,心里很是后悔,干嘛要來告這個狀,只要讓杜氏把聘禮還給自己也就罷了,這場親事定的,只要自己沒虧就成,難不成還想賺點兒什么嗎?
差役又帶上來一人,這人長得五大三粗,相貌長得也很粗獷,尤其是面頰上的兩條橫肉,更是給人一種“離他遠點兒”的兇惡感覺。
這人身穿黑衣,頭上用黑布包頭,腳上穿的是黑布鞋,腳步噔噔地進了大堂,撲通就給鄭剛令跪下,說道:“草民焦二保,家住城東,有冤情要勞縣令大人作主,這是草民的狀子!”
他倒是干脆得很,口齒也相對伶俐,把狀子高高一舉,剩下的就等著縣令問他話了。
鄭剛令接過狀子看了一眼,便抬頭看了一眼杜氏,見杜氏把頭低下,不敢去看焦二保,而焦二保則憤然的看著杜氏,只不過這是大堂上,他不敢對杜氏動粗罷了。
鄭剛令看完了狀子,上面寫的事情很簡單,就是杜氏把阿朱許配給了焦二保,兩家定下了親事,而焦二保也送了聘禮過去,足足六十六貫。
焦二保雖然家里有錢,而且開著賭場,但開銷也巨大,六十六貫對他來講,也不算是個小數字了,聽說杜氏要悔婚,他自然不肯,所以也跑來狀告杜氏,想求縣令大人把阿朱嫁給他!
鄭剛令把狀子放下,對下面的劉富貴說道:“這個人叫焦二保,那邊那個就許度文,他們都是來告杜氏悔婚的,你也是來告杜氏的,不會也是要告她悔婚的吧?”
劉富貴這才不那么害怕,如果大家都是來告杜氏的,那他只是隨大溜兒,如果縣令大人想要打人板子,也不能光打他一個人,要打大家一起打!
劉富貴連忙說道:“回縣令大人,草民也是來告杜氏悔婚的,草民跟她換了婚書,還給了三十貫的聘禮,她豈能反悔,請縣令大人為民作主啊!”
鄭剛令嘿了聲,搖頭對杜氏說道:“杜氏,俗話說一家女百家求,但這也只是句民間俗語,可你卻真敢把女兒同時嫁給三家,你這是想干什么啊,你要是今天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本官絕對不會輕饒!”說罷,啪地又重重拍了一下驚堂木。
杜氏想了想,雖然肉痛,但她也只能說道:“民婦愿交還劉富貴和焦二保送的聘禮,全數退還,當初并沒有說過悔婚要賠償什么,所以民婦不需要給他們賠償!”
這話說得理所當然,對于她來講反悔又不會有什么損失,那就反悔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又不是不還錢。
而且,杜氏也覺得自己挺冤的,她當時是覺得女兒年紀大了,婚事不能總拖著,許度文生死不知,所以為了不耽誤女兒的婚事,這才和劉富貴定的親,并不是要欺騙劉富貴。
而后來劉富貴做生意出門,很久沒有回來,同樣也是生死不知,她這才又找的焦二保,焦二保有錢啊,女兒嫁過去就是享福,她同樣也沒有想過要騙焦二保,沒有想過要悔婚。
可誰知許度文沒死,找來了,劉富貴也沒死,也找來了,焦二保更是橫得很,聽說一女三嫁之后,立即找上門來,要杜氏給個說法,所以她才找女兒商量,還沒商量出結果呢,就都到大堂上來打官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