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知便不再說話,等著仵作再說武大有的死因,這個仵作看樣子是很有些本事的,不但能驗出死因,連被害人當時是怎么被害的,也能設想出來。
仵作指著武大有的尸體,說道:“這個武大有是被毒死的,他是先喝了毒藥,等毒發時,他必有激烈掙扎,可卻被人按住了手腳,極有可能是用被子蒙住了他,導致他無法呼吸,當然,毒性一發,他也無法呼吸,主要是防止他叫喊,引來鄰居。”
這仵作說完之后,沖著鄭剛令拱了拱手,又道:“卑職這就下去把驗尸文書寫好,以供縣尊參考。”
鄭剛令揮手讓仵作下去了,看向李日知,問道:“日知,你可看出了什么?”
李日知搖頭道:“還沒看出太多,要不然,今晚先就這樣,等明天去武家的店鋪看看,那時再說?”
鄭剛令倒也不廢話,啪地一拍驚堂木,道:“退堂。”
武二有前來告狀,差役們便給他安排了睡覺的地方,其實也就是在門房那里,允許武二有和云哥在里面休息,但想要張床躺在上面睡覺,那就是妄想了。
至于武大有和潘氏的尸體,便就停放在院子當中,明天肯定還是要抬著這兩具尸體回小集鎮的,所以也不就用找地方寄存了,直接在院子里放一晚上就是。
李日知則跟著鄭剛令去了二堂,鄭剛令讓李日知坐,又讓仆人送上來茶水,鄭剛令喝了口茶,這才道:“日知,你肯定看出來不少東西,怎么剛才在堂上不說?”
李日知道:“倒也不必非在堂上把什么話都說出來。那個潘氏是被人在二樓殺的,被殺之前卻沒有驚叫,這說明是熟人上樓,那會不會有這種可能,就是武大有半夜回來了,然后把潘氏給殺了呢?”
鄭剛令抬頭想象了一下,武大有從外面回到家中,看到了妻子潘氏,又和潘氏吵了幾句,惱怒之下,武大有抓起刀子,把潘氏給殺了!
李日知又道:“但是,武大有是被人灌了毒藥的,或者是被騙著喝下了毒藥,在毒發時,還被人按住了手腳,那么殺害武大有的人,要么是熟人,可以騙他喝毒藥,要么是比武大有還要強壯的人,可以把毒藥灌進他的嘴里。”
停頓了一下,李日知又道:“但這兩點都不太可能,誰能在武大有的家里,騙武大有喝下毒藥呢?只有兩個人,武二有,還有潘氏,但潘氏死了,武二有嘛,說他在書院,想必他還會找出證人的,另外就是比武大有強壯的人,這個看起來,還真是挺難找的了!”
鄭剛令哦了聲,點頭道:“原來你是懷疑了武二有,所以才不肯在公堂上說出這些來,不過,武二有會殺他的兄嫂嗎?為什么呢?”
李日知道:“卻也不能說他有這個嫌疑而已,如果兇手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或者多個,那么當然就能控制住武大有和潘氏,使潘氏無法叫喊,又能強灌下武大有毒藥。嗯,這倒也不太可能,因為既然能控制住武大有,那為什么要灌他毒藥呢,真接象殺潘氏似的,殺了他不就得了!”
鄭剛令嘆了口氣,道:“你再想想吧,或者今晚好好睡一覺,等明天去武記蒸餅,在那里你再分析案情,爭取明后天就把案子破了。”
李日知當然答應,推理案件,如果光靠著坐在屋子里想,那真的很不容易想出來,反而容易分析歪了。
李日知沒有在縣衙過夜,他回了六分醫館,回自己家睡覺去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李日知吃過早飯,和父母說了要去武記蒸餅的事,便即出門,又趕往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