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知聽了他的分析之后,半晌無誤,有心糾正一下全束方的說法,但卻又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反正衙門里的人來了,也不會按著全束方的說法去破案的,那讓全束方一直認為自己的方法好,心理上得到滿足,對他來講不也是一件好事么!
看了看還蹲著發愁的丁鋤頭,李日知問道:“全同學,你也問了這位丁地保,還嚇唬了他一番?”
全束方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我哪有嚇唬他,我只是對他分析了一下這件案子的嚴重性,反正如果這案子破起來會很浪費時間,而在這段時間內,他做為地保,估計也沒法下地干活兒了,如果變成了無頭案子,那他更倒霉,說不定這具尸體的喪葬費用,全得由他出呢,誰讓他是地保呢!”
李日知搖了搖頭,道:“這還不是嚇唬么,這具尸體的喪葬費用自然要由官府承擔,斷不會讓一個地保承擔的。”
丁鋤頭聽了這話,又抬起頭來,看了李日知一眼,結結巴巴地問道:“真的不會讓我埋吧,這事可和我沒有關系啊!”
全束方卻道:“你是地保,這具尸體在你負責的地界上被發現的,怎么和你沒有關系呢,和你的關系大著呢!”
丁鋤頭聽了,忽然聰明起來,道:“那,那如果不是在我負責的地界發現的呢?”
看樣子,他是想把尸體從樹枝上取下來,重新讓尸體漂流起來,說不定明天就能漂流到別的地保的地界去了。
李日知道:“你還是好好看住這具尸體吧,然后明天天亮就去報官,可不要多想什么了,如果你弄丟了尸體,說不定官府會認為人是你殺的,無頭案子變成了有頭案子,有的那個頭就是你的頭,那才真叫倒霉呢!”
打消了丁鋤頭的歪腦筋,李日知帶著傅貴寶他們回寺了,寺里的僧人給他們準備了飯食,可李日知一想這些飯食是用河水做出來的,他就實在沒有興趣吃了,反正一頓不吃,也不至于餓暈,四個人誰都沒吃,連水都沒喝,各自進屋休息去了。
那丁鋤頭實在是老實的過份,深怕官府追究,竟然真的老老實實就蹲在河邊,守了那尸體一夜,李日知起得早,東方剛剛現出魚肚白,他便到了河邊,見河邊只有丁鋤頭一人,他立即走了過去。
李日知想問問丁鋤頭一些關于積豆觀的事,昨晚有全束方他們在場,他不好詢問,這時正好沒有別人,正好最適合他開口詢問。
丁鋤頭迷迷糊糊地靠在一棵樹上,李日知到了跟前,輕輕拍了拍他,丁鋤頭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看到了是李日知,雖然不認得這個書生,但昨天他被全束方問得很煩,所以看到了李日知,態度也不是那么友好。
李日知卻也不在意,態度友好,是一種問法,態度不友好,那不是另一種問法,對他來講都是一樣的。
李日知道:“你叫丁鋤頭是不是,你租種積豆觀的田地是不是?”
丁鋤頭沒好氣的嗯了聲,斜著眼睛看了李日知一眼,道:“是啊,那又怎么樣!你是不是又要問我離這里五天路程是哪個州是不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本就沒有離開家五天以上,我上哪兒知道是哪個州,你就不要來煩我了!”
李日知微微搖了搖頭,道:“我不是來問你這個的,我是來問你,你既然租種了積豆觀的田地,為什么會欺負她們那些女流之輩呢,她們可都是出家的女道士,就算你不照顧她們,也不能欺負她們啊,你的人品太差了!”
丁鋤頭先是一愣,隨即大怒,跳起身來,怒道:“你說謊,我才沒有欺負過她們,除了簽契約交租子之外,我都躲著積豆觀走,連見她們都不見,又怎么會欺負她們,你在污蔑我,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