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知跟在彭季的馬后,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到了令狐長清外宅的里坊,可到了里坊外面,彭季卻猶豫了。
彭季道:“如果我們進了宅子,沒有發現里面的令狐長秀,也沒有找到什么證據,此事實不知該如何收場啊!”
雖然他也是有靠山的人,但如果直接懟上令狐長清,他也是有點發怵,畢竟令狐長清屬于非常強大的那種人物了。
令狐長清是內廷大總管,這是俗稱,實際上他的官職是殿中省監,從三品的高官,太監也是有品級的,和朝臣是一樣的,但彭季是長安縣令卻是正五品上的官員,比令狐長清差著一大截,所以他還是有點發怵的。
李日知卻道:“彭世伯,你已經查到了令狐長秀這個人的頭上,而且這件事情牽扯的人太多,瞞是瞞不住的,必會人盡皆知,所以如果你不查下去,可能不會得罪令狐長清,但可能就要得罪別的人了,到那時候可能會更難收場,小侄認為,盼著令狐長清倒臺的人,也會有高官的!”
這句話說得太對了,在哪兒都一樣,反正事情出了,你要想討好這個,那就肯定要得罪那個,想要誰也不得罪,幾乎是不可能的。
彭季一咬牙,干了,這次絕不放過令狐長清,大不了去官罷職,回家種地抱孩子去!
眾人一起進了里坊的大門,守坊的武侯都跟了上來,跟在彭季的馬后,等著縣令大人的吩咐,武侯們都不明所以然,縣令大人怎么突然到這里來巡視了,他們這個里坊也沒出什么事兒啊!
彭季也不理會這些武侯,他只是望著不遠處的令狐長清的外宅,心里想著,怎么還不起火呢,成自在有沒有進入宅子里面啊!
李日知也望著那座大宅,微微有些擔心,他這次要扳倒的人可是從三品的大員,而且是比朝臣還要厲害的大太監,風險巨大,不過,如果一旦成功,收獲也是巨大的!
李日知倒是不擔心成自在,因為放把火這種小事,對于成自在來講太簡單了,實在沒什么需要擔心的。
令狐府中,花廳里面的臥榻上側躺著一人,這人年紀輕輕,長相俊美,正是令狐長秀,他在積豆觀里闖了禍,見事不妙,立即就逃,逃進了兄長的外宅里,他認為沒有誰敢得罪他兄長的,所以藏在這里,應該是非常安全的。
令狐長秀在臥榻上翻了個身,心想:“兄長這里什么都好,就是沒有女人,這就實在讓人受不了了,就算是他沒法娶個女人,可家里伺候人的仆傭也得有丫環什么的啊,只有上了歲數的婆子,實在是無趣得很!”
他長年在積豆觀生活,身邊全是美貌的道士,還有一些入觀拜神的少婦可以勾搭,幸福日子過得久了,這種清心寡欲的生活實在是不適合他。
令狐長清身為殿中省監,號稱內廷大總管,什么樣的漂亮女人沒見過,他對于漂亮女人早就免疫了,而且他自認秘密太多,不方便在家里留太多的仆人伺候,如果他要離開長安,那必是再也不回來了,所以在京中也沒必要置辦巨宅,也沒有必要弄得奴仆成群,所以這處外宅只要住著舒服就成,其它方面都是次要的。
令狐長清想起了容劉氏的樣子,忽然感覺很奇怪,自己當初怎么會看上她的,她長得也不怎么樣啊,只是外表上看起來很文秀,但實際上脾氣一點兒都不好,特別纏人,如果不是她非纏著自己不放,她丈夫也不會找來,害得自己打死了人,這個臭女人不但害了她丈夫,也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