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建國至今,還沒有發生過準進士被謀害的事情,當然,就算是發生了,那以武皇后的脾氣,也只會認為這是一樁意外,是兩個無關緊要的人謀害了趙建,僅此而已。
但是,武皇后在積極推動泰山封禪的關鍵時刻,發生了這個案子,那么再以武皇后的脾氣,她能認為,這只是一件意外嗎?
把總有刁民想害朕這句話,套到武皇后的身上,也是可以的,總有惡臣想害本天后!
童貴奴一聽這話的意思,便知道武皇后要收拾掉一批臣子了,這話他可沒法接,所以干脆沉默是金,并不接話。
武皇后做決定向來很快,她只是稍微思考了一會兒,便說道:“雍州府的長史,并非本宮的親近之人,這個案子中,他行為反常,就算不是主使,也是知情者,需得換掉,還有他的那些爪牙也要一并換掉。”
童貴奴猶豫了一下,覺得有些話,他還是要說一說的,他道:“雍州府掌管京畿地區,實在是非常重要的位子,換掉長史,倒也不難,可換誰接替呢?”
武皇后說道:“那個李日知不錯,年輕有干勁,而且擅長破案,重要的是,他是本宮的親近之人,值得信任。”
童貴奴大吃一驚,這個可不能沉默是金了,他慌忙說道:“娘娘,那李日知剛剛考中,年紀又輕,以前還沒當過官,直接讓他當雍州府的長史,老奴以為,這萬萬不可啊!”
武皇后斥責道:“你胡思亂想些什么,怎么可能讓他當長史,他頂多也就是進雍州府里觀政,學習如何做官而已。”
說罷,武皇后想了想,雍州府長史的位子太過重要,但一時半會兒的,她也拿不出像樣的人選,只能先找個代理的長史,從對她忠心的大臣里選擇的話,許敬宗是最適合的。
武皇后道:“讓皇子李輪任雍州牧,由許敬宗任代長史,輔佐李輪處理京畿地區的事宜。”
皇子李輪現在還是一個幼童,根本無法辦公,但雍州牧這樣的官職,本來也不是實職,都是由親王來擔任的,更多的只是一種名義上的象征稱號,實際辦事的都是府內的長史。
童貴奴聽了,連忙遵旨,正要起草旨意,又聽武皇后說道:“讓李日知以承務郎身份進雍州府觀政。”
承務郎是從八品下的文散官,沒有具體職務,也就是說李日知雖還沒有實際的官職,但直接就有了從八品下的散官品階,如果以后授官,那也一定是從此品階起步的。
一般情況下,新科進士都會授予從九品的官職,大概是從九品下,或從九品上,基本上不會授予正九品的官職,而李日知起步就是從八品下,也就是說它比其他進士,至少要高兩級,這是相當特殊的好待遇了。
童貴奴將旨意寫好之后,便拿去了尚書省,再由尚書省下發到吏部,由吏部去通知李日知。
當尚書省的官員,看到旨意上面,竟然罷免了雍州府長史,只驚得目瞪口呆,這樣的高官,說罷免就罷免,這簡直是太過跋扈了!
不過沒有人對武皇后的決定提出質疑,因為誰也不是傻子,現在朝廷里誰說了算,他們的心里都跟明鏡似的。
一天之后,尚書省公布了新科進士名單,一張大紅榜單,就貼在吏部衙門的大門口,無數的京城百姓都去觀看,在這一天里,吏部衙門的大門口是最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