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群年輕漂亮的女子后面,跟著的才是賀蘭家的仆人,這些仆人的臉上都有畏懼的表情,當然,前面那些年輕漂亮的女子臉上也有相同的表情。
李日知倒是可以理解他們的感受,男主人被毒死了,女主人被當成是兇手抓進了大牢,那么他們這些人以后的命運如何,必定是讓他們忐忑不安的。
傅貴寶輕輕哈了聲,小聲道:“快看,竟然還有個胡人女子,長得不錯,一看就是個好人。”
李日知也看向那個胡人女子,確實很漂亮,金色的頭發,兩只藍色的大眼睛,皮膚雪白,身體高挑,在長安這樣的胡人女子不少,并不稀奇,但絕大多數都是女奴,這個胡人女子雖然衣飾華美,但看她那往別人身后躲的樣子,估計也是個女奴,只不過是被賀蘭安聞當成了小妾,所以身份高些罷了。
這么一大群人都等在正堂之外,只有那個領頭的女子跨過門檻,走了進來,對著堂上三人翩翩行禮,姿勢優美,仿佛單單只是這么個行禮的動作,她便練習過千百次似的,完美無暇。
領頭的女子行過禮后,說道:“民婦菊香,見過三位官人,不知官人來寒舍有何貴干?”
這個叫菊香的女子聲音非常嬌媚,又嗲又糯,說話慢慢的,尾音上挑,聽起來頗有誘惑感,仿佛她說話的聲音,也是練習過千百次似的,她自稱民婦應該是沒有誥命,卻也不是女奴,所以自作聰明,自稱起民婦了。
李日知皺了皺眉頭,這個菊香如此嬌嗲,那賀蘭安聞年紀又大了,身子骨能支持得住么,就算不被人毒死,過不了兩年也得累死!
可一旁的傅貴寶卻興奮起來,說道:“你叫菊香,果然很香,你一看就是個好人,好女人!”這話可是不太莊重了。
順著這句夸獎,菊香又是行了一禮,說道:“謝官人夸獎!”邊說邊沖傅貴寶挑了挑眉毛。
傅貴寶樂不可支,正要再調笑幾句,卻見李日知正對他怒目而視,他只好把話咽回了肚子里。
李日知瞪了他一眼,這才轉過頭,對菊香道:“你是賀蘭主事的什么人?”
菊香道:“民婦是老爺納的第一房妾室,夫人不在府中,這府里便由民婦暫時管事啊!”
“和你同樣身份的人都有誰?”
菊香一指身后那七八名女子,示意這些女子都是。
李日知心想:“賀蘭安聞可是太不知保養了,他納了這么多的小妾,年紀又大了,說不定不是被人毒死的,而是什么隱疾發作,加上些外因,由此而一命嗚呼了!”
他問道:“那么你便算是二夫人了,本官問人你,在你家老爺遇害,夫人被抓走這段日子里面,可有從府中逃走?”
菊香搖頭道:“無人逃走,都在這兒呢,這府里所有人,包括民婦在內,都是有賣身契的,逃走能逃到哪里去?”
大唐對于逃奴的懲罰是極重的,如果賀蘭安聞的死真的和府中眾人無關,那他們確是沒有必要逃走。
李日知一指菊身后的那幾個女子,說道:“一個一個上來,本官有話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