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對賀蘭敏之一無所知,沒有必要冒然得罪,如果賀蘭敏之是個不講理的,那他便以回去向許敬宗請示為由離開,自己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不和賀蘭敏之直接發生沖突。
結果,一二三這三點他一下子就全都測試出來了,賀蘭敏之哪想到他說一句話里面,竟然有這么多的彎彎繞。
賀蘭敏之已然進入了正堂,他大聲道:“你來問案?那又能如何,某要先問問你!你說的是許相是許敬宗吧,某自會去找他理論!”
說著,賀蘭敏之轉身沖著門外的人劃了個圈,又道:“某堂叔家里的人,由某來照顧,你不可騷擾!”
這話說得相當有所勢,而賀蘭安聞府里的人則人人臉上露出喜色,就算是最懂交際的菊香也按捺不住,嘴角微微上揚,估計是想等著賀蘭敏之把李日知給趕出去。
府里可沒有人愿意被審問的,賀蘭安聞是爆發戶,不懂治家,所以家里表面上看起來欣欣向榮,但實際上府里有很多齷齪事,府里的人很怕被問出來,有些齷齪事就算自己不說,可不能保證別人不說呀!
李日知看了眼大包大攬的賀蘭敏之,又看了眼后面的那些仆人,還有那幾個小妾,心想:“他們是很希望看到我被趕出去的吧?哼,天真無邪,我哪有那么容易被趕走的!”
李日知很客氣,很有禮貌地道:“這府里的人都由這位公子來照顧,也包括賀蘭主事的這幾個妾室?不知這位公子,你想要怎么個照顧法,可否說來聽聽?”
他這話說得頗有些小無賴的味道,反正就是扯皮唄,既然是扯皮,那就要一點一點的,從內心深處往外,挖掘一些最不想外人知道的事情,比如說堂侄和堂叔的小妾之間的小秘密!
賀蘭敏之刷地就變了,先是瞬間變得通紅,明顯是氣的,但隨即又變得蒼白,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竟然沒有立即反駁。
原來,賀蘭敏之是武皇后的外甥,他的母親是武皇后的姐姐,但他的母親和皇帝有些不清不楚,而他的妹妹也和皇帝不清不楚,而他本人竟然和武皇后的母親,也就是他的外祖母有些不清不楚,至于怎么個不清不楚法,就不足為外人道哉了,反正表面上看大家都是很純潔的,表面上清楚,這也就足夠了。
李日知笑了笑,沖著賀蘭敏之拱了拱手,道:“下官不敢打擾公子照顧小堂嬸……嗯,是小堂嬸們,這便告辭,回去稟報許相,讓許相另派別人前來。”
他沖著傅貴寶和成自在一使眼色,三個人滿臉都是我們“很識趣的”表情,做勢就要離開。
可賀蘭敏之卻突然道:“你審你的案子,這是公事,某不干涉,某還有事要辦,等明天再來,如果你要是審的不好,到時某定會收拾你!”
說罷,他一甩袖子,離府而去,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背影孤寂,不勝唏噓。
府中的小妾和仆人們目瞪口呆,請回來的救兵跑了?賀蘭敏之不是人稱長安第一公子么,怎么慫了吶,畫風不對啊,難道說剛才來的那個是假的賀蘭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