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溫登科說愿意招供,法曹官員瞬間便松了一口氣,他剛才也是很緊張的,如果這么逼迫,溫登科還不屈服的話,那他就真的沒什么好招兒了,只能向兗州刺史去報告,說他破不了這個案子,刺史大人要是借機把他給撤職了,殺雞駭猴,算是給別的官員立個威,那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認倒霉了!
法曹官員微微一笑,他的臉色頓時一變,原本還兇神惡煞的猙獰表情,竟然在一瞬間,就變成了和藹可親。
法曹官員微笑著點頭,說道:“溫登科,雖然你生性兇殘,殺害人命,可是你卻對父母有這幾份孝心,關于這點本官還算是欣賞你的。
這樣吧,本官也不再叫人打你的板子,只要你把事情的原委,從頭到尾說一遍,那本官就算是你招供了,你簽字畫押之后,本官自然也不會再去找你父母的麻煩,現在你便將如何殺害的董超,從實招來吧!”
溫登科趴在了地上,好一陣子,他才稍稍恢復了一點點精力,他說道:“學生已經忘了是如何殺人的了,既然別人已經招了,那么他們是怎么說的,就當學生是怎么做的吧!”
法曹官員的臉上怒氣一閃,雖然他現在有一種隱隱的感覺,覺得可能這案子真的不是溫登科做的,可是既然刺史大人是這么吩咐的,那么他就必須要照著做!
作為刺史府的屬官,法曹官員不是給老百姓做官的,他也從來沒有為老百姓伸張正義的想法,他需要做的就是讓上官滿意,然后自己好能升官發財,就算不能升官發財,也要讓他繼續成為兗州城里面說了算的人物之一。
在這樣的為官之道中,法曹官員才不會去想,溫登科到底有沒有被冤枉,他只是想著趕快把這個事情解決掉,就算是有麻煩事,只要不是他麻煩,那也就足夠了。
法曹官員沖著旁邊的書吏使了個眼色,書吏當即會意,他已經把整個案情的經過梳理好了,甚至已經通過想象,完整的想象出了一整套,溫登科是怎么進入董家,將董超殺害的全過程,所有他都想好了,而且已經寫了出來,并且寫的非常精彩!
書吏拿著案卷,對著溫登科把案子的經過,以及由他想象出來的,溫登科是如何殺害董超的整個經過,快速的念了一遍,念完之后,他把這張紙放到了溫登科的面前,讓溫登科簽字畫押。
溫登科已經沒有力氣去質疑這張滿紙都是胡說八道的供詞了,他抓起筆在紙上畫了個圈,便算是畫押了。
可是旁邊的差役卻仍舊抓起他的手,涂上墨汁,按在了供詞上,算是他蓋的手印。
溫登科心想:“這連屈打成招都算不上吧,因為就算是供詞都是他們給我寫好的,我其實并沒有招供,所以這是比屈打成招,還要惡劣的行為!”
法曹官員拿到了供詞,心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這好歹也算是完成了刺史大人交代下來的事情,只要刺史大人滿意了,那么他的官位不也就穩當了嘛!
兗州刺史是新上任的,新官上任三把火這點是沒錯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新官上任,基本上都要安插自己的心腹,那么原有的官員勢必會被換掉一批,如果法曹官員不勤快一點,不巴結一點,那么被換掉的人里面,可能就有他了。
法曹官員拿著供詞去求見兗州刺史,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刺史府里面已經開始了一天的正常運轉。
兗州刺史已經坐到了他的公事廳里面,開始辦公了,聽到法曹官員求見,他立刻讓法曹官員進來。
兗州刺史看了看眼睛通紅的法曹官員,問道:“昨天讓你辦的那件案子,你辦得如何了?這個案子是人命案子,人命關天,萬不可輕忽,必需要迅速破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