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鏢頭聽了車管家氣極敗壞的叫喊之后,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回過頭來,對車管家說道:“你是讓我們上去打他們嗎?直接就上去打人,這實在是有點過了吧!”
王鏢頭和他手下的鏢師不管怎么樣,都不是地痞混混,可以先講道理,道理講不通的時候,再動手那也不遲,可是直接上去打人,這個他們是做不出來的。
車管家氣得呼呼直喘氣,不過王鏢頭這么一說,他也明白過來了,直接上去打人這肯定是不行的,如果真的要被洪多米他們給告到衙門里面去,那可沒有他好果子吃的,還是得先講講道理才行。
可是要講什么道理呢?急切之間車管家還沒有想到,他便停頓了一下,想要組織一下語言。
可是他只不過這么停頓了一下,洪多米他們便已經走到了跟前,而且他們實在是哭得太大聲了,造成的效果十分明顯,那就是車管家所在的鎮子,里面的老百姓都出來看熱鬧了。
畢竟這個時代,業余生活實在是太匱乏了,要是有點熱鬧能看,那真的是沒誰還會待在家里面,全都要出來看熱鬧的,尤其是別人家的熱鬧,那更是得看了。
洪多米他們迅速的跑到了車管家宅院的門口,洪多米卟通一下子就給車管家跪下了,然后大聲喊道:“車大老爺呀,求求你不要漲田租了,給我們這些窮苦人一條活路吧,求求你了,可憐可憐吧,做做好事吧!”
他后面的那幾戶佃戶,也都一起給車管家跪了下來,放聲大哭,也不說其他的話,就是苦苦哀求,求車管家高抬貴手,可憐可憐他們吧。
王鏢頭和他手下的鏢師本來還挺氣勢洶洶的,甚至有的鏢師已經把上衣給脫了,光著膀子露出了身上的刺青,就要等著道理講不通時,他們就好動手了,早點動手,早點回家吃晚飯呀,看車管家那個小摳的樣子,估計也不能管他們晚飯。
可是洪多米他們這樣一來,王鏢頭和他手下的鏢師們就沒辦法再氣勢洶洶了,人家都跪下苦苦哀求了,最后再動手打人,道理能不能講得通,并不是最重要的,起碼在人情上面也不能這樣做呀!
王鏢頭轉過頭看向車管家,意思就是這個事情該怎么辦呢?
車管家咽下了一口唾沫,這個時候他的情緒反而平靜了下來,當然是稍稍平靜了下來,要想完全平靜,這也是沒那么快的。
車管家心想:“這是給我下套啊,我可不能上當!”
他說道:“有什么話咱們好好說,你們這樣又哭又叫的,這不是想要壞我名聲嗎?要不然咱們這樣吧,你們要想說田租的事情,不如進屋里面去說!
洪多米,你是他們中間領頭的吧,那么你跟我進來怎么樣?讓他們在外面等著,但也不要這么哭了,引得別人來看熱鬧,這成何體統!”
洪多米此時有點發懵了,因為他也沒有想到車管家竟然會這么好說話,完全沒有橫眉立目的跟他大聲吵架,常玉堂并沒有教給他們,該怎么應對這種情況,所以他現在也不知道,是該進去和車管家談呢,還是繼續在外面大聲哭?
萬一進去談,車管家不給他們漲田租了,那豈不是好事,也就不用再這么興師動眾的,在大門口又哭又叫了。
說實話,洪多米其實也不太想往死里得罪車管家的,要是能把事情消消停停的給解決了,當然那才是最好的。
他回過頭看向了身后的那幾個佃戶,佃戶們都停止了哭聲,他們的想法和洪多米是一樣的,他們只是為了解決問題,而不是非要得罪車管家不可,如果能夠好好談一談,讓車管家讓一步,那么這當然是他們所希望的了,于是他們一起沖著洪多米點了點頭。
洪多米便從地上爬了起來,跟著車管家進了院子,鏢師們也都進去了,還把大門給關上了。
外面看熱鬧的人不少,但是誰也沒有離開,而那幾戶佃戶也不再哭了,都站起了身,等著里面的談判結果。
院子里面,車管家長長的呼了幾口氣,然后問道:“洪多米,是有人教你這么做的吧,那個人是誰?你把那個人說出來,咱們的事咱們好商量,別讓外人攪和進咱們之間的事情!”
洪多米猶豫了一下,這個事情其實不需要隱瞞,因為當時常玉堂跟他說過了,如果車管家有什么事情的話,可以說出他的名字,然后讓車管家和他去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