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世良送走了宋征兩人,在門口站了一會似有所思,回到內宅他的大兒子迎上來:“父親,他們走了?”
“走了。”
容江海有些不解:“父親為何不肯幫他?他已經捉了馬大全,控制鎮山衛,威懾整個端陽城。
又有班公世叔的書信牽線搭橋,而且兒子聽說,班公世叔在湖州幫了他之后,回報豐厚。
父親用一套八門金波符打發了他,雖然沒有撕破臉,可他年紀輕輕身居高位,必定心高氣傲,記恨我等啊。”
容世良喝了一口茶,這才道:“江海,為父這個位子早晚是你的,今天為父再教你一些東西。宋征看上去在江南已經權勢無雙,可是烈火烹油,越是這個時候越容易出問題。
他鋒芒太露不是好事情,從湖州到端陽,手段霸道屢有驚人之舉,雖然可以解決一時之問題,但遺患無窮。
況且他還是太年輕了,以為這端陽城里的事情,解決了鎮山衛就盡在掌握了?呵呵,你等著看吧,很快他這個看似光鮮的江南五州巡察使就會灰頭土臉。
跟著他,只怕會連累我容家。
你記住,身為家主,小心無大錯。父親這兩百年,唯穩而已。雖然沒什么大發展,可也沒有衰落。咱們容氏占著江南符箓這門大生意,不知道多少人眼紅,千萬不要行險,一切穩穩當當的就好。”
容江海從小就被父親教導灌輸,已經沒什么獨立的判斷能力,聽父親這么說,便這么認定,躬身答應著:“是,兒子記下了。”
……
傍晚的時候,宋征和齊丙臣回到了鎮山衛衙門,他將杜百戶叫來:“盡快從鎮山衛中篩選出一批可信的人,接下來的事情要用到他們。”
重刀氏的那一批重褚石,北崛園的那一枚凝意梭,宋征都暗中留下了可以追蹤的“痕跡”,他猜測燕雀可能在這些物品中藏了什么東西,或者是秘密。等他逃出去,就會想辦法收回這些物品。
他今天抓了馬大全,可以借此制造一個假象:他想要辦的案子已經完成了。
這是江南五州巡察使借機掌控權力的一次斗爭,抓了馬大全,對江南其他幾州的龍儀衛衙門敲山震虎;冥蛾已經落入龍儀衛手中,燕雀沒有東西可以去收買朝廷重臣,所以華胥古國奸細的案子就顯得不那么緊迫。
這個假象放出去,燕雀若是上鉤,就會想辦法收回重褚石和凝意梭。
他的豹韜衛在端陽對一切不熟悉,他需要本地的勢力幫助自己暗中監控整個端陽城——所以他需要九符容氏。
退一步說,燕雀不上當,他做出退出端陽的姿態,各方勢力總會有各自的反應。這些反應,他也要細致的掌握,才能從中分析出有用的線索,說不定就可以判斷哪一家才是燕雀真正的內應。
這也需要熟悉端陽情況的勢力幫助。
九符容氏不愿意投靠宋征,宋征只能從鎮山衛中找人。
“是!”杜百戶答應了一聲,宋征又道:“馬大全和他手下那幾個心腹百戶,要嚴加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