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宮室之中只有他們母子二人,此時此刻,太后那張尖刻冷硬的臉上,罕見的浮現起一絲柔情的憐愛。
她與先帝之間沒有愛情,只是互相利用罷了。先帝雖然給了她皇后的位子,卻也用各種手段限制了她、限制了黃天立圣教。哪怕是在先帝駕崩之后數十年,她也只能蟄伏在后宮當中。
不過黃天立圣教隱忍數萬年,區區幾十年的蟄伏算得了什么?她很快就等來了這個機會。
她和先帝只有這一個孩子,兒子是她的親骨肉,黃天立圣教的修士天性涼薄,但母子之情仍舊難以割舍。
玉榻上的天子眼眶深陷兩頰瘦削,膚色顯得蒼白。
無論是誰,在昏迷之中被人采血采··精,狀況都不會太好。她以“八岐逆神針”之術困住乾和太子,用掉了自己兒子半升龍血,否則一位鎮國強者,豈是那么容易就被鎮壓的。
這件事情外面無人知曉,太后看著兒子也不由得一陣心疼。
她用濕毛巾為兒子擦干凈了面部,而后站起身來,一身鳳袍裙擺三丈,如同云端女王一般走出了宮室,臉上那唯一的一絲柔情頃刻不見。
宮室中“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不是真正的她,太后對于權力的**,遠遠超過了所謂的本性。
“北山大營和虎狼營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樣了?”
迅速有太監跟上來:“已經派人去申斥馬牧野和任長野了,他們丟失了本部的精銳,被一群新兵殺的全軍覆沒,這一次看他們還有什么臉面緊守著自己的營盤,不準別人插手。”
太后點點頭:“我教崛起之艱難,你們都看到了。任何一次機會我們都不能放過,這一次小心行事,務必要將京營置于我教的掌控之下!”
“遵旨!”
她忽然停了下來:“侯亭關如何了,戰斗開始了嗎?”
……
宋征將鴻天成和孫辨非請來,商議了一番。
斗獸修騎第一營的騎獸,乃是洪武天朝培育出來最強大的騎獸“鐵胄獅鷹”。這種騎獸一半是狂獅一半是雄鷹,每日都要喂食十斤鐵礦石,身體的要害部位都沉淀出一層厚厚的寶鋼骨甲,不需要披甲防御力也同樣驚人。
而因為這種騎獸需要騰空飛行,所以也不能披甲增加負重。
一頭可以在陸地上像狂獅一樣狂奔,在天空中像雄鷹一樣翱翔的騎獸是相當可怕的。洪武天朝第一強兵之名令人膽寒。
方伐柯是天子的忠犬,斗獸修騎第一營是天子安全的保障。天子一向貪生怕死,哪怕是北方戰場最困難的時刻,他都沒有把斗獸修騎第一營從自己身邊派出去,在天子看來,自己的性命當然要比國土的淪喪重要得多。
針對鐵胄獅鷹,宋征和鴻天成反復商議,確定戰術,而后鴻天成問道:“大人,若是第一營龜縮在侯亭關里據險關而死守,咱們怎么辦?”
宋征笑了,搖頭道:“方伐柯不會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