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陶廣輝的詢問，劉玉貴說道：“從資歷和人品上來說郝師傅當之無愧，徒子徒孫一大把，他接手應該是穩妥的。”
陶廣輝點點頭，心里清楚，如果僅是這樣就沒有必要提名衛蘭，他問道：“那衛主任呢？”
劉玉貴眼中不自覺地煥發光彩：“和郝師傅相比，衛主任的優點體現在年輕、進取和細致，雖說是女性，但干活一點也不輸給男同志，年年當選三八紅旗手，更重要的是有大局觀！”
陶廣輝笑了笑，繼而轉向張副書記：“你的意見呢？”
張副書記早就胸有成竹，笑道：“衛主任年富力強能團結人是事實，當年廠里派她去省里學習，還受到廳里老領導的表揚，當然，這些只能說明過去的成績。”
“我個人認為，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有兩點請領導斟酌。首先，深化改革最重要的是思想認識。其次，要切實提高‘半邊天’在管理團隊中的地位和積極性，要讓上上下下都看到，我們系統同樣重視女性干部的培養。”
陶廣輝滿意地看著張副書記，這番話是絕對的政治正確，選擇衛蘭會給副食品廠的改制增加一抹亮色。
“好！既然你們心里有數，我就放心了。人心齊泰山移，既要選賢任能，又要保持平衡，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作為廠里的一二把手，我要提醒你們，改制成敗不僅事關你們廠子百十來口，更與供銷系統千百人息息相關。”
“一旦取得突破，你們將為寧安經濟大變樣確立方向！因此，我要求你們戒驕戒躁，認真細致地協調好各個環節。同時，不要有顧慮，放手去干，有任何困難，局里都會全力配合你們！”
嘩！
劉玉貴和張副書記心頭懸著的石塊終于落地，這段時間的忙碌和等待，終于換來上級的認可，值了！
陶廣輝滿意地走了，副食品廠隨后做出決定，由張副書記分別和郝師傅衛蘭談話，有意無意透露了選擇副廠長的意思。
與此同時，關于改制和人事變動的小道消息，在城關副食品廠內部迅速流傳開了。
各個辦公室和車間議論紛紛，有高興的，有激動地，有不滿的，七嘴八舌幾乎人盡皆知。
改制是眾望所歸，畢竟誰都不愿意混吃等死，可對于郝師傅和衛蘭誰接替邱毅生的態度上，自然而然分成了兩派。
支持郝師傅的超過半數，衛蘭大概三成多，剩下的則無所謂。
“郝師傅是元老，他在的時候小衛還是丫頭呢，除了郝師傅誰也不配干這個副廠長！”
“論資歷、貢獻和手藝，衛蘭算那根蔥？和郝師傅平起平坐，下輩子吧！”
“話不能這么說，衛主任兢兢業業誰不看在眼里，而且她在縣里省里沒少為咱廠立功！”
“一個女的，能有多少出息，總之我不服！”
“女的怎么了？你媽不是女人？都什么時代了，還狗眼看人低！”
“怎么罵人呢？算了算了，好男不和女斗……”
與此同時，張副書記最后和衛蘭談話，直接告訴她接替邱毅生的工作。
衛蘭壓根沒想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要當分管副廠長了，這可是破天荒的事！
“張書記，論資歷比我強的有很多，而且我是女的……”
張副書記笑了起來：“衛蘭同志，***都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你這男女不平等的思想要改正！總之，你的任命是廠黨委的決定，上級也是認可的。這是組織對你的信任，也是對你能力的考驗，你現在應該考慮怎么調動全廠干部職工的積極性，盡快把生產搞上去！”
回到腌制車間，衛蘭還暈暈乎乎的，只是被兒子慫恿著做了個泡菜，怎么就升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