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車鉆進這片塵土的時候,駕駛室中,楊寧禁不住咳嗽了起來。
尼瑪,這好像也不是‘爺’過的日子啊!
算了,還是別膨脹了,繼續夾緊尾巴掙錢吧。
前方道路上有個坑,而貨車司機受塵土影響沒能提前看到,結果,左側前輪掉了進去,使得貨車猛地一個顛簸。
這一顛簸,卻是把一個人的名字從楊寧的記憶中給顛簸了出來。
張大志。
這貨欠揍歸欠揍,但在特定的環境下,這種欠揍的秉性倒也是個優點。
而且還是一個楊寧黃罡哥倆所欠缺的優點。
往返于華國和老大哥國之間倒騰貨物這條道并不安寧。
你搶了我的生意,我毀了他的買賣,由此而產生的摩擦可謂是司空見慣。
輕了,掄起耳刮子皮錘干上一場肉搏,重了,干脆操起家伙事來拼上個你死我活。
更有一些人,或者是因為虧了錢回不了家,也或者是因為沒賺到錢而無臉面見家人,甚或是一上來就沒奔著正道去的,干脆鋌而走險,干起了無本生意。
常在河邊走,就沒有不濕鞋的道理。
一趟兩趟沒遇上,不代表三趟四趟就能躲得掉,攤上了純屬正常,沒攤上,那并不能代表你的運氣比別人好,只能說明你的生意做得太小,入不了別的眼。
這種事,絕非一句小心駛得萬年船就能夠解決得了的。
只能是以暴力迎戰暴力,以流氓對付流氓。
說到暴力,在老家創造出單掌滅七俠神話的楊寧自然不會打怵,哪怕是身邊還有個黃老大這種動嘴可單挑天下英豪,動手卻只能以臉當兇器的累贅。
大不了,這一次見到了伊萬諾夫,再讓他找他父親,給黃老大也討上一只電擊棍就是。
但問題是,現今的楊寧還適合親自下場跟別人動粗嗎?
上輩子看過一本小說,里面有句話讓他頗有感觸。
“當你只是一塊磚頭的時候,跟誰碰,碰成個什么樣,都不為錯,因為那叫奮斗,叫拼搏。但當你有一天成為了瓷器,再去跟一塊磚頭碰,那就不再是奮斗拼搏,而是愚蠢,犯傻。”
眼下他楊寧,即便稱不上是一件瓷器,但也絕非再是塊磚頭。
而張大志,那種欠揍的秉性,注定了只能是一塊磚頭,絕無成為瓷器的可能。
歸攏過來,充當個打手爪牙什么的,感覺挺合適呢。
不是說,專業的事一定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嘛。
張大志在以暴力迎戰暴力這方面上或許不夠稱職,但在以流氓對付流氓上,卻是相當的專業。
我勸楊總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
一同擠在駕駛室中的黃罡從瞌睡中醒來,見到楊寧半臉陶醉半臉崇拜的模樣,忍不住問了句:
“想啥呢?看把你給得意的。”
楊寧笑吟吟回應道:
“你說,咱們有沒有辦法找到那個張大志呢?”
黃罡不由一怔。
“你找他干嘛?氣沒出夠?還想再教訓他一頓?咱們跟那種人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你說你跟他有個毛好糾結的呢?不是我說你,老三,這做人啊,首先得學會拿得起放得下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