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劉副省三步并作兩步急急回到了審訊室。
“還不把手銬打開?”
一聲威嚴喝令之下,緊跟在劉副省身后的那位所長急忙拿出了鑰匙。
這一回,楊寧并沒有像上次在帝都火車站派出所那般故意刁難。
“小潘,你辛苦一趟,把楊總送去市一醫院,就說是我的指示,讓他們立刻為楊總組織全院會診,敢出一點差池,我把他們領導班子全都給擼了。”
開手銬可以,但把人帶走……
那所長也真是個人才,都到了這個份上,腦子抽風的后遺癥依舊在發作。
也不能全怪他不懂事,劉副省打電話時,他必須離場,從外面關上了自己的辦公室房門,還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辦公室中,劉副省的那個電話說了些什么,他是真的一句都沒聽到。
正要豁出去上前阻攔,忽聽到審訊室外傳來一陣嘈雜。
那所長長出了口氣。
靠山來了。
雖然只是個分局主管刑偵的副局,但借以擺脫自己的責任卻是綽綽有余。
沖出審訊室,迎向分局副局,那所長不分青紅皂白,不論前因后果,上來第一句話就是:
“劉副省想要強行帶走犯罪嫌疑人!”
一心求安慰的那所長等來的卻是分局副局的劈頭一巴掌。
“去找間屋,自己關自己的禁閉,等候組織的處理!”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那所長一般立功心切。
誰都想立功,但立功之前首先要保證自己不犯過錯。
所以,當接到機場派出所的緊急報告時,分局領導并沒有直接做出決定,而是于第一時間向市局領導做了請示。
市局領導雖然表示出了高度重視的態度,但也沒有急于給予明確指示,和分局的處理方式極為相似,立刻向省廳做了匯報。
省廳那邊的反應同樣如此。
最終,由大班長做出了批示:此事件,由劉副省全權負責。
大班長的指示精神一層層傳回到了分局這邊。
分局的領導班子一下子就抓住了該指示精神的重點。
大班長的指示中用的詞是此事件,而不是此案件!
一字之差,性質全然不同。
所以,這位分局副局趕來機場派出所并非是來辦案,而是代表公安系統向劉副省賠不是來了。
你他么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還敢告劉副省的狀,這不是自個往槍口上撞么?
……
楊寧被送到了市一醫院,住進了醫院的高干病房。
一大幫上了歲數的專家級醫生忙前忙后,弄得楊寧怪不好意思。
論輩分,就這些位專家級醫生,上輩子的楊寧叫上一聲師爺爺都沒得一點虧吃。
最終,這幫專家給出了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的會診報告。
潘耀民對這個診斷結果很不滿意。
狐假虎威下,這幫專家只得再多加了一項診斷:輕微腦震蕩。
不懂醫學的潘耀民看到了腦震蕩三個字,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但隨后專家們給出的會診醫囑卻讓楊寧吃到了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