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時間的二號早九點一刻。
華爾街那邊,還是一號晚九點剛過十五分鐘。
索洛斯手捧一本華國《孫子兵法》的翻譯本,正沉陷于中之時,一名助理匆匆趕來,附在索洛斯耳邊,告知了一條很不好,但卻是索洛斯潛意識中殷切盼望著的消息。
“十五分鐘前,曼谷外匯交易市場剛一開盤,便遭到瘋狂砸盤,作俑者乃是一個由兩名俄洛斯人和四名華國人聯合組成的財團。”
索洛斯不動聲色,但心中卻是不由突突了兩下。
“瘋狂砸盤……有多瘋狂呢?”
助理回答道:
“十分鐘內拋售了五十億暹羅銖!先生,曼谷那邊傳來的消息說,這對那個跨國組合的資本財團來說應該只是開始,而非結束。”
索洛斯淡然一笑,問道:
“何以見得?”
那助理定了下神,接著回答道:
“組成那個資本財團的核心六人,昨天去了曼谷的玉佛寺,捐了五十萬米金的善款,并跟隨行記者暗示說,這五十萬米金的捐款對他們接下來做空暹羅銖的獲利來說,恐怕還不足千分之一。
先生,我認為,五十億暹羅銖不過兩億米金,以兩億米金的做空頭寸,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獲利五億米金的。”
索洛斯輕笑搖頭。
自二月以來,四個月時間中,他向暹羅銖發起了數十場攻擊,基本上將暹羅國央行以及幕后坐莊的星加坡央行的外匯儲備消耗殆盡。
但這些,也只有交戰雙方才心知肚明。而外界所看到的,則是戰況十分膠著,防守一方非但不見頹勢,反倒隱隱顯露出了勝勢。
這種情形下,敢于一把手便砸出兩億米金的籌碼,不消多想,一定是四年前在倫敦一戰中橫插一杠的那個華國人重出江湖。
如果那個華國人仍舊像四年前那樣,打算撈一票就跑,對索洛斯的整個戰略布局來講,問題倒是不大。
畢竟這一場戰役的戰略戰術乃是強攻,而非四年前的突襲,那名華國人砸出來的兩億米金做空頭寸,完全可以當成是給他索洛斯的助攻。
但,助理的提醒卻不得不重視。
四年不見影蹤,鬼知道那個神秘的華國人現如今手上又掌握了多少資金呢?
倒不是擔心自己下的魚窩被那華國人搶先釣去了幾條魚,窩里的魚足夠多,他索洛斯一個人也吃不下,多一個友軍便多一份力量。
怕的只是那華國人不受自己調度,橫殺蠻干,擾亂了自己的節奏,將魚窩攫開了一個口子。
所以……
必須跟那名神秘的華國人見上一面,談一談。
“杰克,通知下去,將總攻時間提前一天。另外,讓曼谷那邊的人跟那個跨國組合取得聯系,就說我想請他們喝杯咖啡,地點就定在……”
索洛斯猶豫了片刻。
他想盡早見到那個華國人,他確定那個華國人此刻就隱藏在曼谷的某個酒店中,但他要是直飛曼谷的話,卻又顯得太過著急,氣度不夠。
“地點就定在香江好了。”
……
當日,企業家代表團的行程安排依舊滿滿,但相比前一日,卻輕松了許多。
至少,接打個電話或是接發個短信什么的,不再受限。
但楊寧卻像是忘帶了手機一般,整個一上午,都沒跟萬雷有過一個字的交流,跟其他企業家代表的交流也不多,一個人孤零零顯得頗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