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空間里,一縷斜斜的光線順著飛舞的塵土指向深處,早已殘破不堪的木制地板嘎嘎作響,在那無人問津的角落里甚至還有兩具老鼠的尸體。
腐朽,最直面的腐朽。
嘶,希望箱子沒被拿去換酒……羅嵐俯身,飛速地用木棍朝鋪滿了破爛棉絮的床板下探索,不過兩下,木棍另一頭就傳來了沉重的質感。
“真奇怪……”
在夏洛克的印象里,男爵是嗜酒如命的懦夫,怎么可能放過病逝妻子的遺物呢?別說這是愛情……
時間不等人,他盯著那輕薄的木板將其高高抬起,盡管不想發出沒必要的聲音,但眼下管不了那么多了。
“嘭!”
下一刻塵土飛揚。
而在幽暗潮濕的床下,一口樸實無華的黑色鐵箱展現在他面前,看得出來,這口鐵箱一定造價不菲,其布滿了疊加型花紋的側身呈一個半橢圓形,將箱底緊緊扣住。
箱子不是很大,只有二十公分左右長,羅嵐用手撫摸了一下表面發現上面并不是很潮,但是卻透著一股寒意,讓人不敢過多去接觸它,只能松手。
咚噠!
沉重的箱蓋再次卷起塵土,箱子的內部只有三樣東西,一件流動著紫色光彩的琉璃玉瓶、一封玫瑰色的金邊信封和一尊沒有面孔的白色雕像。
他率先拿起了那件琉璃瓶,想要看看里面是否裝有神奇的液體,畢竟在這個超凡永存的異世界很有可能存在著讓人喝了之后就能與太陽肩并肩的魔法藥水。
很可惜,隨著時間的流逝,里面的藥水已經全數蒸發,只剩下一層夾雜著點點星光的沉淀物。
羅嵐失望地將瓶子放入口袋中,又拿起了那張封信,勾勒著金色花邊的封面上寫著“杜蘭妮可親啟”幾個字,一看就是夏洛克母親的親筆,打開一看:
“很抱歉,杜蘭妮可。”
“我本來不想再打擾你的生活,但我遇到麻煩了,就如你我往日所說的那樣,‘吾主已不再有所眷顧’。”
“是的,那次的事情后我受了很嚴重的傷,我清楚的計算著剩余的時光,但我的孩子才剛剛出世……”
“如果將來他拿著這封信來找你的話,請幫幫他吧,這是我唯一的夙愿。”
“最后,請告訴他。”
“平凡即是幸福……”
毫無疑問,這是給幽藍公館主人的信,從字里行間不難看出夏洛克的母親應該和他的關系還不錯,以至于在病逝之后還特意留下信件將兒子托付給他。
可讓羅嵐在意的是,在夏洛克的記憶里和男爵的解釋中都未曾說過母親是如何死亡的,似乎在生下夏洛克之后她就離開了床榻,而回來時已經成了一具尸體。
她因為什么而受傷?
疑惑的目光在陽光與灰燼的交叉口流轉,最后緩慢卻堅定的挪向了木箱中的最后一件物品——
無臉雕像!
“很奇怪……夏洛克的母親既不是神靈信徒,又不是牧師,怎么會有這種東西?”他死死盯著那造功粗糙但材料不凡的雕像,緩緩向前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