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控制著步伐,走到夏洛克的身后,用附著溫暖光束的手掌貼上對方的手臂。
在“奧德拉戰靈”神奇能力的安撫下,“夜靈”緩緩收回著那可怕的芯子,開始倒退回教堂的頂端,爬向洛斯婭制作的黑色祭壇。
……真可怕,這眷屬靈怎么跟個邪神似得,從上到下都散發著邪性。夏洛克靜靜地等待著“夜靈”爬進祭壇,他緊握著不斷掙扎的核心,已經準備妥當。
大約過了三分鐘,洛斯婭清楚的透過迷霧注視著一切,當瞧見“夜靈”將最后一寸尾巴收進祭壇后,連忙喊道:
“就是現在!”
夏洛克輕輕點頭,長吐出一口濁氣,高舉起掌心里的可憐“螢火蟲”,放近嘴邊,直接吞了下去。
溫熱苦澀的感覺瞬間像是一顆炸彈充斥在他口腔,以一種接近暴曬過的死老鼠的味道,滑進嗓子,落入了胃中。
緊接著,那渾濁的黑攪動著清澈的白,仿佛升起了無數根冰冷的寒針刺激著每一個細胞,又用力捏著夏洛克的心臟,讓他有了昏死過去的預兆。
他無力地癱倒在地,但四肢卻不聽使喚的蠕動起來,眼前霧氣彌漫的黑色世界迅速變得模糊不清,所有的色彩淡去,變得猶如油畫般,突出的黑,陌生的白,還有空無一人的殿堂。
這樣的場景……他遇到過!
“難道‘守夜人’也有進入精神世界的能力?!”盡管他此時的思緒如同年久失修的電臺般斷斷續續,但略微的興奮卻是讓自身平靜了不少。
慢慢地,他感覺自己的視線清晰了不少,那是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仿佛在這個精神自我的世界里擁有了第二雙眼睛。
原本空無一物的靜修殿堂里,突兀的豎起了一根根難以描述,又虛幻得仿佛并不存在的深灰色圓柱,在之上,是一層帶著無數細小圓孔的白色濾層,里面是一枚枚活靈活現的眼球,或悲或喜,夾雜著強烈且復雜的情感隨意注視。
“剛才就覺得奇怪了,怎么這偌大的殿堂里什么也沒有,原來是在這里……等等!我現在是……”
夏洛克剛想要走進那些圓柱觀望,卻不想身體居然以一種漂浮的方式前進,而這種情況跟受到信徒召喚時,完全一致!
“難道當時就是從精神世界進入的?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完全無法控制自己,也不知道成為‘守夜人’后會不會有所改變。”
但能肯定的是,“守夜人”絕對不像凱蒂女士說的那樣孱弱,但憑在黑暗中那夸張的五官感知,就是其他超凡職業比不了的。
……如果想要回去,該怎么回去呢?
他剛這樣想著,身體忽然開始下沉,四周猶如裂開的玻璃鏡般綻放開一片片透明的碎片,隨后急劇收縮。
嘭!
眼前的色彩漸漸充實,霧氣連同著黑色祭壇和“夜靈”已經散去,夏洛克眼神空洞地望著教堂頂端,腦海中仿佛被尖銳的木錐攪動過一樣,只剩下斷斷續續的雜念,而耳畔卻是響起了猶如蟲鳴的喳喳聲。
——吱噠噠噠。
他撐起身體,用手掌撫了撫額頭,冰冷刺骨,猶如一具尸體。
一席墨綠裙裝的洛斯婭站在右側,靠著墻,在看到夏洛克醒轉后,悠悠問道:
“怎么樣?第一次融合超凡核心肯定會非常的難受,所有感官突然放大后的不適你需要適應好一段時間。”
夏洛克皺眉活動著身體,既舒適又被束縛的復雜體驗讓他的心中非常煩躁,而且是連靜修殿堂里的香精也抑制不住的煩躁。
“我們出去吧,除了融合核心或者職業晉升,這里不能久留。今天晚上聚會大廳有事情要商議,下午你可以先準備一下。”洛斯婭推開殿堂的大門,朝外面走去。
是要做自我介紹嗎?但現在協會里的所有人,我都已經見過了吧。夏洛克強忍住暴虐的雜念,可就在踏出大門的那一刻,一副灰紅的畫面突兀的出現在他腦海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