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道了……”
海姆.阿爾雷克心虛地低下頭。
他同樣明白診療所并不安全,但最大的威脅還是源于這個充滿惡意的男人,就算是為了兩人的自由與生命,自己也要試試看!
就知道你不老實,相信我,無論怎么選結果都是一樣……夏洛克望著昏死過去的海瑟妮,悄悄在她身上留下一段鎖鏈。
他的目光從左側的石錐上掃過,那里鮮血淋漓,鋒利的倒鉤里還帶著幾塊碎肉,將附近黑色的土壤,渲染成猩紅的爪牙。
在狹小的地窖中又前行了五分鐘,前方地勢突然變得陡峭,一抹皎潔的月光灑在象征著希望的出口,帶著一股清新的淡淡花香,只要聞上幾息,仿佛連疲憊都煙消云散了。
濕潤的泥土帶著幾絲青草散落,出口被一顆巨大的茂密樟木擋住,如果不是刻意擠進來,是絕對不可能發現這里的出口。
臨近出口,阿爾雷克先是小心翼翼地將海瑟妮平放在草坪,他望著那臉上恐怖的血窟窿,有些不適,隨后硬著頭皮爬出坑洞。
“還是夜晚,那么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時間的變化還算正常。”
夏洛克矯健地爬出地窖,他細細拍去身上的濕潤土壤,仰頭望著天空中稀疏且虛幻的星星,對之前的猜想已經有了判斷。
“巴羅德先生,前面……就是診療所了。”阿爾雷克指著前面的白色建筑物,手指輕微顫抖,眼身里還殘留著些許的恐懼。
翻過樟木,眼前立刻出現了一棟普通的白色排屋,相比較其他建筑物,它要顯得更為破舊,布滿了黃褐色污垢的外墻,散發著嗆鼻的尿騷味,在清新的環境里揮之不去。
紅木框窗戶上糊著幾張舊報紙,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昏暗的空間,隱約能夠聽到液體流動的聲音,還有若有若無的竊竊私語。
——嘩啦啦。
微涼的晚風拂過,喚醒了抱著昏迷女人的青年,他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樹下的冷漠男人,有些猶豫要不要再次踏入那個地方。
“開始吧,你已經沒有退路了。”
夏洛克擠弄著臉頰,露出惡趣味的微笑,像是在馬戲團準備欣賞雜技的觀眾,對于即將發生的精彩表演,感到非常的期待。
他張開死格鎖鏈,鋪成暗沉的紅色網格,時刻掌握身側的變化,蠱惑道:
“你也可以把她扔進診療所,畢竟探路的話,一顆棋子也夠了,不是嗎?”
聽到這番話,阿爾雷克的臉色開始陰晴不定,似乎真的有些心動,但最終他還是搖搖頭,緊緊抱住懷中的女孩,堅決道:
“不,維拉小姐幫了我很多,我絕對不會放棄她,我要帶她離開這里!”
話音剛落,他便點燃煤油燈,掛在肩頭,大步跨入了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領域,靠著暫時的熱血沸騰,為自己打足了勇氣。
默默將這一切收入眼底,夏洛克有些失望地搖搖頭,還以為能看到更加精彩的表演,沒想到居然這么的無趣,真是乏味的緊。
就在這時,密集的紅色網格突然開始抖動,他仔細查看著那傳來觸感的鎖鏈,啞然失笑,伸手摘下一片枯葉,再隨意扔開。
“看來,你是回不來咯。”
……
黑暗里,阿爾雷克聆聽著兩側水流穿過的聲音,發熱的神經逐漸回歸冷靜,心中倏然升起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仿佛立刻就會炸裂開,讓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奧瑟姆瘋人院的診療所面積并不大,幾排冰冷的木床看起來略微擁擠,依稀還可以看見,上面殘留的水洼與明顯的指甲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