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伯爾特沒說過羊皮紙出自哪里，但憑他的尿性，絕對是哪座陰暗、潮濕的墓穴吧？
那他這樣描述也沒什么錯。
逼仄的空間濃霧涌動，“紅隱者”面前蕩漾著無數道神秘力量，在檢查完伊萊恩是否是完整之后，祂爽快地點點頭，推出層層漣漪。
“選擇就和交易一樣，既然做出決定，就失去了回頭的余地。這是最后一次機會，如果你愿意成為我的信徒，就伸手觸碰靈霧。”
沒有絲毫猶豫，伊萊恩旋即將涌動著驅魔語的手掌伸進濃霧，只感覺自己體內有什么東西正在上漲，在達到臨界點后，隨著指尖鉆入霧氣當中。
獻上信仰，代表著很多層含義。
無論是供奉者，還是巫師，只要在向神祇獻上信仰、即是人體自身蘊含的靈性后，就會與該神祇之間產生一條難以言會的“鎖鏈”，可以達到辨別、溝通、牽引、召喚等諸多作用，相當于媒介物。
而無臉神像雖然也有類似的作用，但每次召喚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祭品，對于某些窮到負債累累的人來說，這無疑是個天文數字。
白色的、粘稠的信仰順著無形之物來到“紅隱者”身側，眨眼間又消失不見了。
而翹首以待的伊萊恩，突然發現自己腦海里仿佛多了些什么，正和某種極深層面的存在相連接，隱約傳達著晦澀、難懂的意志。
分析著信仰里面帶來的記憶碎片，雙手放在扶手兩側，“紅隱者”帶著笑意說道：
“伊萊恩.威廉姆斯，不錯的名字。那么伊萊恩，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信徒了。作為一名信徒，你要牢記‘紅色’的真理——‘鮮血并不是取悅他人的玩具’。”
“鮮血并不是取悅他人的玩具……”
年輕的伊萊恩微微點頭，似乎明白了點什么，心里默默將這句話記住，等著回去思考。
估摸著莫里森差不多該來找自己了，他有些歉意地捏著手指，開口說道：
“抱歉，慈愛的‘紅隱者’冕下，我可能要先離開了。您知道的，這里并不安全，我的所有行為都會被無數雙眼睛盯著……請您不要介意。”
“無事，愉快的交易已經結束。”
寬容的神祇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氣惱，“紅隱者”揮動手掌，充斥著整個工作間的濃霧頓時開始翻騰，順著主人的召喚回到該回去的地方。
祂消失了，切斷了儀式陣的感應。
望著重歸黑暗的世界，伊萊恩臉上是莫名的情緒，如果不是剛才的遭遇，他打死也不會相信，龍舌蘭商會里面超凡者三緘其口的邪神，居然比那所謂的白色之神還要仁慈、寬厚。
“這是一次神奇的經歷。”
他深吸一口氣，整個人斗志盎然。
既然背負了“紅隱者”冕下的名諱，那么自己就要更加努力了，不能辜負了祂的心意，無論是作為一名信徒……還是祂的仰慕者來說。
紅隱者、血海中的歸來者、鮮血不是取悅他人的玩具，這描述的不就是復仇者么？不就是肩負著家族血海深仇的自己么？
“祂懂我，我并不孤單！”
伊萊恩不再被面前的泥濘阻擋視線，他看到了更遙遠的未來，他看到了自己在無所不能者的麾下，仰望著無限榮光，而渺小的科爾森財團早已消失在塵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