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茱莉亞盡管還是疑惑不解,但總算是真正將這件事放進了日程安排里,不能再讓安娜的“病情”持續惡化下去。
告別了茱莉亞的豪華別墅,夏洛特回到蒸汽車站,目光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腦海里不禁回想起安娜的事情,他感到有些棘手。
“毫無疑問,這是種詛咒。詛咒力量的根源讓身為‘半靈’的安娜擁有了溝通更多靈體,并讓它們現身的能力,但缺點也很明顯,過多使用的她,只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
“不過,這應該跟高位邪惡存在沒有直接聯系,無論是沉船還是破碎的禮堂,都跟她的境遇有關,換句話來說,這是一種心理暗示在作怪。”
“至于預知夢……”
他遠眺著逐漸靠近站點的蒸汽車,悄然退后至上車隊伍的末尾,保證自己能看到所有人的動作。
“預知夢存在的意義是什么?如果能弄清楚這件事情,或許這次的委托就會迎刃而解了。但最主要的,還是調查清楚瑞德夫人的死因。”
夏洛特將紙質鈔票遞給滿臉笑容的乘務員,旋即想要在車廂末尾找個位置坐下,但無奈已經被其他乘客占據,便隨意找個了座位。
根據安娜的自述,她在夢中是處于一種旁觀者的角度,無法干涉夢境的發展,但會被里面的其他“人”發現,這本身就很矛盾。
所以他有足夠的信心斷定,安娜或許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樣單純,在喜愛熊玩偶、麻木恐懼的背面,可能還隱藏著殘暴、猙獰的另一面。
手上握著整齊的鈔票,乘務員微笑說道:
“先生,您是在哪個站點下車呢?”
“歐雷頓淑女學院。”夏洛特回答道。
“好的,”乘務員翻看著腰包里的導航地圖,很快就選好了路線,“先生,我們需要經過南街區的艾菲爾德醫院,然后才能通往中心街區的歐雷頓學院。”
“沒關系。”
夏洛特掃視著車廂里的乘客,發現他們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幾分愁容,鼻尖泛紅,臉頰兩側更是長著不少水痘,看起來有些頹廢。
可能是因為近期有大批外來者入境的原因,最近泰德拉有許多居民染上了皮膚病,好在就目前的感染規模來看,并不算非常嚴重,科爾森家族也有在組織群眾領取抗感染藥劑。
注意到他的目光,乘務員嘆氣道: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機能城里總是出事。先生,你知道老商行的弗蘭基先生嗎?聽說他就是得了這種傳染病,最后死在了家里。”
“那真是太不幸了。”夏洛特禮貌性地褪下氈帽,表示默哀,他并不想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心神。
顛簸的蒸汽車噴射出滾滾濃煙,沿著光滑的磁浮軌道前行,坐在車廂內,能清晰看到兩側富有海濱風格的簡約建筑物群,不遠處就是機能城最有名的醫院艾菲爾德。
蒸汽車緩緩并入右側的軌道,仿佛開進了人堆里,大批患上流感的居民占據了站點與醫院入口,渾濁的氣浪夾雜著嘈雜的說話聲,不時還會響起撕心裂肺的咳嗽。
待車廂里的乘客下車后,年輕的乘務員發現蒸汽車的軌道也被那些人堵住,頓時下車去跟他們理論。
望著在乘務員的疏散下罵罵咧咧的居民們,夏洛特噙著一抹笑意,抬起目光看向前方那矗立在中心街區、金光燦爛的雄偉尖塔。
“看來那些商會在帶來商機的同時,還帶來了珍貴的土特產,不管伊森.科爾森如何去處理,群眾中都會出現輿論……”
他倒是很想看這位臨時市長該怎樣挽救自己的聲譽,畢竟那些外來者都是科爾森財團引來的,出了問題自然也要找始作俑者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