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瑯目光追隨著她,抿著嘴,嘴角卻是上彎的,“我又堆了雪人,你堆了免子沒?”
聲音極輕,除了穆十四娘,只有他身后推輪椅的純笙聽得見。
穆十四娘沒有開口,只搖了搖頭。
洛玉瑯又輕聲說道:“我堆了兩個。”望著穆十四娘身著斗篷的背影,腦海里卻是她平日里窈窕的身影,比起睡不著,半夜堆雪人,還是這樣看著真人養眼。
雖然不能像在蘇城那樣,自如地說話,但忙碌的日子里,抽空看看她,也足以慰藉自己那顆空蕩蕩的心了。
穆十四娘慶幸自己披了斗篷,頭臉都遮住了,就算知道身后的洛玉瑯言之何意,也知道他此時必然是盯著自己的,斗篷籠罩下的她也能坦然以對,還心生竊喜而不為人知。
“這里的景好熟悉,似乎蘇城也有這樣一處,唯獨少了鳶尾而已。”洛玉瑯等大家都停住了步伐,靜靜觀景之時,說了這么一句。
穆十四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這是上癮了嗎?一找到機會,就說些是似而非的話。
“鳶尾?”蕪陽公主聽了,不問洛玉瑯,卻轉頭去問十五郎,“這是什么花?”
十五郎輕笑,“宮里也有,只是都被當成蘭草了。”
“宮里那么多的蘭草花,到底是哪種?”蕪陽公主朝著十五郎孜孜不倦求教著。
十五郎無奈,“待春天,花開時,我再告訴你。”
洛玉瑯又開始感懷舊日,“是啊,很快就要春天了。”春天到,又是穆十四娘的生辰,是不是意味著,一切的好事即將來臨。
“年關,年關,你先將你的關過了吧。”蕪陽公主打趣道,卻半真半假,這個年關洛玉瑯會面臨什么,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我又不欠人家銀子,有什么關好過。”洛玉瑯斜睨了蕪陽公主一眼,示意她莫要多事。
蕪陽公主吃人嘴短,無謂在十五郎面前揭了他的短。洛府現在可謂是精彩紛呈,一心撲向他的景玉霜,如何會甘心嫁給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孩童。就算她廢了,一向視洛府為己物的景家,又豈會就此罷休。
連宮里心儀他的公主都退卻了,可見洛府是一個什么所在。所以,就算隱隱覺得他最近的熱絡另有所圖,可僅僅停留在他被穆十四娘美色所迷上。他再想要什么,莫說十五郎不會舍得穆十四娘去趟那渾水,就是她也覺得他并非穆十四娘的良配。
他一提銀子,倒是給穆十四娘提了醒,不論她要去哪里,都缺不了銀子,可她的積蓄和戶牒都留在蘇城的別院,雖然洛玉瑯承認東西都在他那,卻次次都不曾帶給她。
趁著蕪陽公主拉著十五郎賞景,隔得遠了些,悄悄對洛玉瑯說道:“我留在蘇城別院的東西,你何時還給我?”
洛玉瑯不疑有他,“何時都有可以。”
“那你今日帶了嗎?”穆十四娘下意識在他身上打量,洛玉瑯突然一句,“別瞎看。”嚇了她一跳。
回過神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的東西我繡好了,下回來拿的時候,記得將我的東西帶來。”
“可我今日就是特意來拿東西的。”洛玉瑯也學著她的模樣,乘著十五郎和蕪陽公主背對著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