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彥苦笑了一聲: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總是那么巧的。只是這種事自然是不能承認的,是以林彥摸了摸鼻子,提醒安國公道:“國公爺,聽到呼救聲的是您。”
言外之意,這一次是您老人家發現的案子。
安國公本也只是說個玩笑,聞言當即甩了下袖子,哼了一聲,卻走到季崇言身旁,問道:“言哥兒,怎么了?”
從第一具尸體被抬出來的那一刻,言哥兒便是這幅眉頭緊鎖深思的模樣,這表情看得安國公心里著實有些怵得慌。
季崇言聞言只口中喚了聲“祖父”,眼睛卻未從那里并排排列的尸體上移開,而是開口道:“這些尸體皆是女子,芳華正好,看穿戴的衣袍珠釵皆價值不菲,看樣子這些女子應當不是出自尋常人家。”
這些尸體死去的時間并不長,是以還能清晰的辯論出其面目:或許不是每一個都相貌姣好,可從這些女子的穿著打扮,以及養的頗為細致健康的膚色來看,應當不是尋常的民間女子。
這樣芳華正好又出身富貴的女子讓他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安:似是一時有什么事突然想不起來了一般。
說話的工夫,又一具尸體被從洞里抬了出來,等候在洞口的林彥只看了一眼,便驚呼了一聲,臉色頓變。
林彥不是一驚一乍的人,更何況方才都抬出去幾具尸體了,也未見他有這么大的反應。
雖說早有準備這尸體怕是有些特殊,可待看到被差役抬出來的那具尸體時,饒是季崇言也忍不住微微變了臉色,本能的喃喃了出來:“竟然是她……”
什么叫竟然是她?安國公打量了一番被抬出來的尸體,一樣芳華正好穿著非富即貴的女子,似乎同先前幾具沒什么區別。也不知林家小子同言哥兒怎的反應這么大的。
“言哥兒,你認識這女子?”安國公想了想,問道。
季崇言“嗯”了一聲,目光落到了面前的尸體身上,頓了片刻,才道:“這姑娘姓王,是洛陽首富王家的姑娘,前不久失蹤不見了蹤影,王家特意遞了條子到林彥這里,想要找回王家的女兒。”
眼下,人是終于找回來了,只是卻已然……季崇言的目光落到王家姑娘那青白一片死氣的面上,搖了搖頭:已然香消玉殞了。
原來是這個緣故:安國公對此感觸不深。只是雖說不認識這些姑娘,可驟然看到這么多芳華正好的姑娘就這么死了,到底是有些唏噓和不忍的。
“這些姑娘多半出身非富即貴,兇手有那么大的膽量擄走這么多姑娘,想也不是一般的兇徒,林家小子,能查還是幫著查查吧!”安國公說道。
“國公爺便是不說,我也會查的。”林彥扶了扶頭上的官帽,看著面前并排死去的女子,這些女子死去的時辰并不長,不過一日的工夫,所以算算時日,應當就是昨日安國公聽到呼救聲的前后死去的。
只是這一點,他并未對國公爺提及。國公爺俠義心腸,若是知曉自己聽到呼救聲之時,一洞之隔內正在進行一場血腥的屠殺,怕是會后悔痛苦不迭。
“也不知哪個兇徒這般狠毒,竟擄來這么多姑娘就這么殺了。”安國公蹲在地上唏噓,“應當不是尋常的拐子。”
尋常的拐子自也不會專程盯著富貴人家的姑娘拐,一則不好下手,二則“欺軟怕硬”這個道理在拐子里也是共通的。拐了尋常百姓家的姑娘,尋常百姓除了告官或者自己尋找也無別的辦法了。可若是撞上了富貴人家,權貴能尋他對付他的手段多的是,一般拐子也是盡量避著那等富貴人家姑娘的。
安國公能想到的,林彥和季崇言自然也能想到,不止如此,他們想到的還要更多些。
這拐人的豈止不是尋常的拐子?那王家姑娘的失蹤雖說確實是她離家出走的緣故。可再怎么離家出走,自幼錦衣玉食、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王家姑娘失蹤時身邊也是帶著護衛和奴仆的。
王家請的護衛自不是尋常三腳貓工夫的護衛,雖說未必工夫有多好,可對付三五個尋常的拐子應當不成問題。
可最后能從王家護衛手中擄走王家姑娘,那拐子的武藝和能力皆算得上“有本事”了,這般“有本事”做些旁的什么不好?偏要去做拐子?
林彥和季崇言對視了一眼,待得安國公看的唏噓不忍,走到一邊嘆氣時,林彥走到季崇言身邊小聲對季崇言道:“崇言,怕是要查查其他這些姑娘的身份了。這不是尋常的賣拐之事。”